“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好不好好说话?”我当真冷着脸逼问道,一副耐着性子被迫给他下最后通牒的意思,希望他能识相点,别再惹本姑娘不高兴了,尽管我心里其实已经乐得不成样子了。
“好好说,好好说,一定好好说。”他忙不迭地回应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活鲜的鲤鱼不吃,单等摔死了再吃。
“早这样不就完了嘛。”我正大光明地埋怨了他一句。
“呃,事情是这样的,要是文明一点讲,就是这样了,要是粗俗一点说呢,就是那样了,您明白了吗?”他用简洁明快的语气对我说道,哎,真是说改立马就改了,不再和我兜圈子绕弯子磨外加嘴皮子了,也没有再要调戏我的意思了,真是孺子可教啊。
“哦,原来如此啊。”我道,顺便给了他一个好脸看。
“那,我再多问你一句,你说这个事情,是他罪有应得,大快人心呢,还是他罪有应得,大快人心呢?”他突然又道,谈性颇浓,搞得我哪怕是心里再烦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扔下他,不再搭理他了,让他变成一条孤苦伶仃的瘦骨嶙峋的流浪狗。
“那还用说啊,当然是——”我不假思索地回道,两只眼睛同时放射出极其兴奋的光芒,这种问题也太那个了吧。
“对了,就是这样的!”他赶口咋呼道,语气特别坚定有力,生怕我会继续说下去,他脸上还带着一副十分张扬的诡笑,搞得我心里都有些莫名其妙了,真是的,又玩什么洋的。
“我说什么了,你就对了,对了?”我哭笑不得地怼道。
这家伙,得意之下未免有点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吧?
“不管实际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也不管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只要有些话你还没说出口来,你就是对的,你就是暂时安全的,你一旦把那些话说出口来,你就是错的了,你就是危险的了,而且是永远地处于危险的状态里——嗯,事情嘛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这么铿锵有力,这么雷霆万钧,不论你心里服不服,感情上认可不认可,对它看不看得顺眼,反正它历来就是这个样子,它绝对不会因为你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的比较自我而独特的各种想法而有任何的改变……”他非常自信地啰嗦道,在我看来他越发显得刚愎自用和唯我独尊了。
但是,他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这回似乎要一心一意地和我唱反调一样,有意地找不痛快,而关键问题是,他好像并不惧怕这种不痛快,真是让我不禁对他的奇怪举动啧啧称叹。
“哦,此言何意啊?”我不厚道地笑着问他。
“当你有了观点,你就有了敌人,明白?”他呵呵笑道,胸怀倒是显得十分坦荡,并没有存心要隐瞒什么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呢。”我也跟着呵呵笑道,总算搞明白他的真正用意了,这家伙,心眼子可真多。
“那我只说事实,总行了吧?”随后我又退一步说道,天真而又幼稚的想法还是在一瞬间重新又控制住了我的心性。
“那也不行!”他非常武断地说道,脸上依然挂着自信而阳光的微笑,只是这个微笑总让我心里感觉有点发毛,不怎么踏实。
“为什么?”我虚心请教道,也来不及想太多东西。
“因为事实和观点其实是一回事。”他直言不讳地说道。
“哦——”我低头沉吟道。
“嗯,受教了,谢谢你!”我稍后又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他这一句话,能让我以后少走多少弯路啊!
“那么,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当然!”
“不语也是一种选择?”
“绝对!”
“无言也是一种抗争?”
“还用再说!”
“所以——”
“正是!”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意在强调一些我目前还不甚明确的东西,我虽然还不理解他的真正意思,但是我却知道他谈话的重要性,接着他就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让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他的谆谆教导,“所以,那个大胆狂徒孙红忆才敢在电话里那样对待你啊,不是吗?其实在他眼里,在他想来,你压根就不该主动拒绝他,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先说不愿意,说行还是不行,那是他独享的权力,你只有被动接受的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