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卖一赠一,今天不妨再送你一首好听的歌。”我快快地说道,心情已然是极好了,比雀巢咖啡的味道都好,好似他这趟计划之外的临时出行会带着我同去一样,要知道一旦到了我的地盘,我可以给他当个很好的导游啊,而且还是免费的,全程陪同。
“哦,哪首?”他急着追问道。
“Sophia Huang,《定风波》。”我随即回道,并且小小地拽了一下,希望他的心情能变得更舒朗一些,更阳光一些。
“Who?”他问,也跟着拽了一句洋文。
“黄绮珊啊,一位很有魅力的歌手。”我赶紧解释道。
“噢,她呀,我也很喜欢她的歌声。”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然后立即就说他也喜欢黄绮珊了,我也不知道真假。
嗯,就算是真的吧,就算他骗我也没关系。
“就像韩红、刘欢、毛阿敏、田震一样,纯纯的实力派歌手,而且个人特色十分鲜明,别人几乎无法模仿和超越吗?”我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和他逗趣道,顺便也想让他知道知道我对当今乐坛的发展趋势也是略知一二的,尽管也只是略知一二,此外再无其他。
“我觉得有一个现象或者是规律,必须得承认,那就是才华在多数情况下,都是和容貌成反比的,你认为呢?”他忽然间又提出了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棱角分明的问题,叫我一时间很难回答。
为什么不好回答呢?
因为我不知道他老人家算是有才呢,还是有貌呢,还是干脆两者都没有,从骨子里来说就是一个平平庸庸、普普通通、毫无突出优点可言的中年猥琐油腻男?要说两者都没有吧,仔细想想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不太符合基本的事实和逻辑,因为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人是个睁眼瞎吗?一向心高气傲的本姑娘难道会对一个无才又无貌的老夫子动心吗?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对吧?
“简而言之,不平则鸣。”思虑再三之后我如此回道,问题纵然是再不好回答,我也得硬着头皮回答,否则的话岂不是显得我无能,不配与他一唱一和、一来一往、一问一答了吗?
“正是这个道理,简单地说,从其中的一个方面来说,要是一个女人从小就长得貌若天仙、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话,你说她还有动力去辛苦奋斗吗?凡是她所需要的东西,甚至是感情,别人都争着抢着要送给她,就怕她嫌腥不收,你说她还用得着去努力拼搏,去吃尽生活的苦吗?”他啰里啰嗦地给我讲道,好像凭着我自己那点可怜的天赋根本就搞不明白这些实际上极其浅显和直白的道理一样。
不错,此举看着也着实有趣得很。
不过,我也不能因此就指责他什么,因为无废话不人生嘛。
须知,他对我说的废话越多,就越说明他在意我,喜欢我,考虑我,想和我变得更加贴近一些,哪怕只是精神上的短暂贴切,而在肢体上他连我的手指头都碰不到。
“男女通用。”我言简意赅地说道,心中老是想压他一头。
“没错,欧阳修在《梅圣俞诗集序》中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叫忧思感愤,愈穷则愈工,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他悠然地说道,举手投足之间却又不小心压了我一头,叫我好不恼怒。
“临时性地压过我又怎样?”我温温地笑着心说,同时自鸣得意得很,还是没将他的看法放在眼里,“还不是天天地想着我,盼着我,念着我,时时刻刻也离不了我,有事没事就想见到我?”
算了,见好就收,见不好更要收,干脆不聊这个了。
“反正真正有实力的人,从来都不在乎长相如何,不光是因为即使在乎了也没什么用,而且是因为根本就没功夫去在乎。”我最后着急忙慌地总结道,心里越想搞得简洁些,嘴上就越说得啰嗦些,真是无能为力了。但是,我希望就此结束“才与貌”这个琐碎无聊的冗长话题的心愿确实是苍天可见的,也确实真诚得很。
“是啊,你像蔡文姬、谢道韫、苏蕙、薛涛、魏玩、李清照、柳如是、贺双卿那种才貌俱佳的绝世佳人,现实中该有几个啊,鱼和熊掌又怎么能兼得呢?好事又怎么可能都让一个人摊上呢?”他随即非常自然地感叹道,由此可见他知道的历史女名人还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