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你真不该误会我的。”
“什么,方才是我误会他了?”我看后心中先是凛然一惊,同时又稍微迟疑了一小会,就是纯纯的一小会,连一秒也不肯多,然后就不禁陷入了不请自来的不轻不重的沉思当中,再然后就是心烦意乱地觉得自己也许,可能,大概,或者是,未必就没有,误会了他。
“我果真误会他了?”我再次追问自己的良心,尽管只是轻轻地追问,也没舍得下劲,但是毕竟已经开始追问了。
“难道说,我今天早上做事又鲁莽了?”我扪心自问道,越想越觉得此事着实有点蹊跷,并不是像我一开始想的那样。
“坏了,莫非我真的冤枉他了?”我极其郁闷地叹了口气后又如此想道,越发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可笑举动可能真的伤了他的心。
唉,事已至此,管什么谁对谁错呢,我先放着吧。
主意打定,我不再搭理他了,我要静观其变。
这个时候,他会跑到哪里呢?
几分钟之后,他又发来信息了,内容正是:
“李,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从前对你怎么样,你在我心里处在什么位置,又是个什么形象,我以前又是怎么看待你的,我到底是怎么和你交往的,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这些历历在目的事情难道还要我再逐一地向你点明吗?”他连续地追问道,措辞一看就是颇为激烈和起伏,完全不像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
瞧我把他给气的,他都狼狈成什么样子了。
此时,我本想来一句哭笑不得的“呵呵”二字的,但是又不敢贸然将“呵呵”搬出口了,毕竟,万一,如果,我要是真的惹祸了,这个祸惹得可不小啊,看来后果还是比较严重的。
可是,接下来,我还是没搭理他。
他方才说的这些话,论理说还构不成实质性的证据,我认为他顶多就是趁机打打感情牌罢了,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价值和意义。
见我就是不出声,像个正宗的缩头凤凰一样,甚至连一个字皮都没有回复给他,他继续强压心头怒火向我板板正正地一丝不苟地解释起来,唯恐漏掉任何一个细枝末节的地方,从而造成新的不必要的更大的误会,看那个架势是一定要给自己洗清所蒙受的不白之冤,一定要一口气轰击掉他所承受的全部委屈,和我刚才轻轻地施加给他的那句我以为是蜻蜓点水一样的指责。他给我说的具体内容我就不再详细地描述了,原因还是和原来的一样,并不是我记不清楚,而是确实不便公之于众。
我看后一下子就弄明白了,原来真的是我错了,我确确实实误会他了,从而把他的一片好心错当成驴肝肺了。唉,说来说去还是我的心眼子少,考虑问题不周全,看事情的眼光不深刻,这才导致早上没能准确地理解他原先的意思,错把好人当成小人了。
唉,什么也别说了,赶紧道歉吧。
至于具体道歉的话,在此我也不再重复了,没意思。
仔细想想也是啊,自古以来他就天天够着我,捧着我,巴结着我,恭维着我,讨好着我,唯恐我有一点不高兴,不开心,就是这样一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当然了,至于这种做法究竟对不对,合适不合适,咱暂且按下不提),他又怎么会冷不丁地毫无征兆地置我于十分难堪的境地,并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呢?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这样做岂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和狼心狗肺的意味吗?
哎呀,简直是羞臊死了,还是不要再深入地说下去了。
我一边抱着极其虔诚和认真的态度向他道歉,至少场面上的话我还是要说的,毕竟这个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一边不禁又想起了一句非常有名的古话,那就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莫非我就是那种整天在传说中上下翻飞的可与“小人”并列的十分“难养”的女子吗?如果真是的话,那么我是不是在他面前也表现出了“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拙劣状态呢?
接下来我又细细地想了一想,慢慢地掂量了一阵子,觉得弄不巧还真是这么回事呢。是啊,我今天早上之所以敢对他出言不逊,软语伤人,用那种看似大度宽容和毫不在乎的,实则尖酸刻薄和杀人诛心的语气举重若轻地质问了他一句,难道说我所倚仗的不正是他一直以来对我的喜欢和爱慕之情吗?若是换成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之心的普通同事,对我一点都不另眼相看和厚爱几分的正常上级,我敢对他说那种实际上非常轻慢和不敬的话吗?这难道不算是最典型的“近之则不逊”的可恶表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