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的系统不知为何，在林如溪询问后并不答话。可不一会儿，林如溪却隐约听到数个声音胶胶扰扰地谈论着往这幢小楼赶来。
“老婆子，干嘛非要亲自走一趟，这种琐事，吩咐下面的小鬼不就好了？”一个嗓音沙哑的声音很轻微，但还是尽数落入林如溪耳中。
“你懂什么，林狗溪此事重大，需亲自来确认才行。”另一个稍显年轻一些的女声十分泼辣，顿时就把男声骂得狗血淋头，不敢再言。
林如溪内心升起怀疑，系统突然就没了反应，难不成是在有意避开旁人不成？
她再次在脑海中呼唤系统，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果然。
眨眼间，门外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到咫尺，林如溪干脆假装没听到，拈起茶盏饮罢那口凉意，门扉也在这时被粗暴地推开。
“林如溪！还不出来接驾！”赤口白舌，张嘴就来的粗鲁行为可配不上眼前这位仙姿玉色的绝世佳人。
倒是她旁边一团毛茸茸的纯白狐狸，龇牙咧嘴的，看起来颇有骂阵的气势。
“如溪，你……”佳人似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饶是耳边有蝇营狗苟的叨扰，她也闲逸的宛如一尊观音。
可这并不影响林如溪把那没礼貌的畜生一脚踢出门外，再一横眼，角落里的另外一团灰扑扑的东西也马上溜之乎也。
林如溪趁机紧闭门户，这才戴上假笑面具，打趣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眼前这位吹气胜兰，仙姿玉质的女人便是原身的师傅，孟婆。
便是那个“在转生投胎之前，需要走过黄泉路，经过忘川河上的奈何桥，看到三生石以后，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重新投生到到人世红尘之中。”的孟婆。
“我不能来？”孟婆歪着脑袋眉眼弯弯地反问，哪像是传说中年迈恶毒的老妪，倒像是那广寒宫的仙子。
原身记忆中，孟婆对这个徒弟恣行无忌，任其自流，所以才会养了这么一个“无能之辈”。
现在一接触，果然不假。这孟婆哪里是拿林如溪当徒弟，而是把她当作了情同手足的姐妹。
“我听下面的人说你考核未过，怎的又回来了？是不是大人开恩，饶了你了？”孟婆拉着林如溪的手愧悔无地，动情时还落下两滴泪来。
她姣好的面容看上去玉惨花愁，让人忍不住怜惜，但在林如溪看来，却有几分虚假的意味。
“要不是上个月缠着你研究那些胭脂水粉，你也就不会没时间应对考核了不是？”
林如溪为她斟满热茶，学着记忆中的样子乖巧地跪在她面前认错，“师傅可别这样说，是我贪玩误了考核，都怪我自己，大人说…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便回来了。”
按理来说，阴德榜两百年才遇一次的考核自然事关重大。可这孟婆竟然装作不知，还满不在乎的态度，甚是可疑。
不过既然她装不知，那林如溪哪有上赶着示敌以弱的道理，自然也闭口不谈那个行事怪异的“大人”决定之事。
既然要演，自然要演得活灵活现些，林如溪便也学着孟婆那娇气的模样回话。
孟婆纤纤玉指似是飘落的花瓣一般玉软花柔，抚上林如溪的脑袋，好声好气说：“那便好。你不知，可担心死我了，急匆匆往你这儿赶，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如溪听她言语有些头皮发麻，这个孟婆，居然是个白莲花。
“让师傅担心了，我真该死。”与那哭哭啼啼的孟婆你一言我一语的，林如溪嘴上绝无半句埋怨，可心里早把这孟婆列为了头号危险人物。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孟婆如此虚情假意，林如溪甚至怀疑那个阴德榜考核是被她故意为之了。
“如溪，那十殿阎王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你还是尽量少接触吧。”
孟婆临走前，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林如溪随口应和，心里却生出了疑虑。
送走孟婆，林如溪这小楼又恢复了安谧，但还有一个东西，林如溪可没忘。
这系统本就是只为她为生的东西，哪有还要避开闲人的说法，再加上孟婆那一句不着调的善意提醒……
林如溪不得不怀疑，这个系统，难道其实是个真实存在的鬼不成？难道是孟婆说的十殿阎王？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林如溪面无表情，长驱直入在脑海中再次呼唤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