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我朝公主南宫盛蓉。”庄太傅慈眉善目向众人介绍,指了指云楚清身旁的空位安排道:“公主坐到那边空位即可。”
姚皇后已再三嘱咐,公主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坐到位置上了。
姜栋好几日未见到玉晏天,有些担心站起来施礼磕磕绊绊询问道:“请问老师,老师,玉晏天他……”
魏子良嫌他磨蹭,竟主动站起来作揖大声说道:“老师,姜栋他是想问玉晏天身子如何,何时能回学堂上课?”
庄太傅捋着小胡子,十分欣慰道:“尔等关心同窗,实属可赞,玉晏天他的身子还需要些时日。”
姜栋有些失望嘟嘟囔囔道:“一些时日是几日啊?”
庄太傅示意姜栋与魏子良二人坐下,公主满心好奇这个病秧子玉晏天究竟是谁,那日她见到的又是何人。
只因公主不到七岁,与裴泫铭的学识之间有很大差距。
至于魏子良与姜栋本就学得不够扎实,决定让他二人随公主云楚清从头学起。
而裴泫铭自修,有不明处请教庄太傅便可。
其他人如庄太傅讲解过后,众人仍旧不懂可私下询问裴泫铭。
毕竟庄太傅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每日到规定时辰便要离宫。
太极宫,惠安帝在寝宫正殿接见赵太医。
只见赵太医畏畏缩缩跪地,整个身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赵太医已这样跪了一盏茶的功夫了,惠安帝故意看着奏折不搭理其。
而这一盏茶的时间对于赵太医来讲堪比酷刑,不知君意是福是祸最是磨人。
田公公端进来一杯热茶,瞥了一眼鬓角淌汗的赵太医心里暗骂,让你不说实话。
“陛下,请用茶。”
田公公端着茶站在惠安帝身旁提醒,惠安帝懒洋洋放下奏折接过茶恰了一口,不怒而威道:“起来回话吧。”
赵太医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渍,战战兢兢爬起来猫着腰垂着头不敢与天子对视。
惠安帝放在茶杯,瓷器相碰发出的清脆声如君王无言的威严令赵太医更加局促不安。
“说说吧,玉晏天的身子,究竟如何?”
惠安帝终于开口问话,赵太医内心天人交战早已乱作一团。
打定主意后不敢再有隐瞒,直言相告道:“玉晏天在入宫前便中了毒,中毒已有多年,也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解毒丹,如今毒已解,调养些日子身子便好。”
田公公却在想这民间深宅大院的争斗,堪比皇宫内院。
惠安帝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似乎不太信,赵太医直接吓得又跪地说道:“为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若不信,可让其他太医前去察看。”
惠安帝起身走到赵太医面前,居高临下威慑道:“不论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朕希望他不好也不死,朕的意思,你可明白吗?”
赵太医揣摩不明圣意,冒死问道:“为臣愚钝,陛下的意思,是让他继续病着吗?”
惠安帝背对着赵太医命令道:“起来吧,保证他不死便可,退下吧。”
赵太医答应一声谢恩,爬起来三魂六魄都在恐惧抖动。如醉酒般,跌跌撞撞出了太极宫。
祥乐宫,玉晏天昏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
可他醒来后不言不语,吴贵妃姐妹也不敢多言生怕再刺激到他。
春寒凉夜,玉晏天孤身躺在昏暗的屋内。
他早已习惯这浓墨漫夜,可此刻却是眼角无声淌泪。
今夜他是放纵的,也是最后一次纵容自己的软弱。
如今身负母亲的血海深仇,他必须强大起来在这个宫中生存立足。
他擦干净泪水,平息了情绪,冲门口喊道:“我饿了……”
门外守着的宫人应声道:“侯爷稍等,吃食马上来。”
很快门外热闹起来,房门被人推开,屋内的烛火被点燃,瞬间整个房内透亮温暖起来。
吴贵妃刚要睡下听人来报来不及更衣,披着件披风便赶了过来。
玉晏天闭着眼适应着屋内的光亮,任由宫人将他扶靠起来。
吴贵妃本想亲自喂他进食,可玉晏天接过碗狼吞虎咽几口将一碗粥解决。
“再来一碗。”
玉晏天将空碗替给宫人,吴贵妃见他肯吃饭,欣喜万分吩咐宫人再添一碗来。
玉晏天很快又吃完一碗粥,面无表情说道:“汤药呢?”
吴贵妃一听急着问宫人:“药呢?侯爷的药呢?”
宫人也不敢怠慢答道:“回,贵妃,侯爷的药一直在炉上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