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看着行礼参拜的几人,挥挥手和颜悦色道:“平身,今日家宴都不必拘礼。”
几人齐声谢礼,回到各自的位置入座。
姚皇后亲自为惠安帝斟了一杯酒,惠安帝颔首以谢举杯高兴道:“来,举杯共饮。”
酒香微甜,吴贵妃意犹未尽夸道:“皇后娘娘酿的果酒堪称一绝啊!”
姚皇后也不谦虚,笑着客气道:“贵妃如此喜欢,回去让人送一坛果酒到祥乐宫去。”
“多谢皇后娘娘。”
淑妃接着也讨要一坛,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聊得很开心。
这般场景每年都差不多,不过这果酒的味道确实不错。玉晏天又自行斟了一杯,仰头饮尽。
惠安帝看着玉晏天独自饮酒,突然开口道:“玉侯爷的身子越发见好了,看来赵太医的医术更加精进了。朕记得你刚入宫时那瘦弱的模样,好像一阵风都能将你吹跑,呵呵。”
惠安帝明明在笑,可吴贵妃淑妃已然惶恐不安,生硬不自然的保持微笑。
玉晏天剧烈咳嗽两声,起身有气无力回道:“赵太医医术精湛,若不是赵太医整日以汤药吊着为微臣续命,微臣怕是不能苟活到如今。”
惠安帝捋了捋胡子,又问道:“汤药可还日日服着?”
“回陛下,不曾中断。”
惠安帝又挥挥手,关爱道:“快坐下,快坐下,都说了家宴不必拘礼。”
南宫盛蓉举起一杯酒起身敬道:“父皇,儿臣敬你一杯。”
惠安帝宠溺举杯豪饮下去,公主眼珠一转古灵古怪赖皮道:“父皇既然喝了儿臣的敬酒,便要答应儿臣一件事。”
惠安帝自然明白他这宝贝女儿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可仍旧宠溺笑道:“好,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今日父皇都答应你。”
南宫盛蓉放下酒杯离开座位,走到正中央跪地一本正经拜道:“儿臣从未出过宫,今日上元灯会,儿臣想与玉侯爷一起出宫看花灯。”
此话一出在场除了惠安帝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姚皇后更是沉着脸教训道:“公主莫要胡闹,出宫可不是什么儿戏之事……”
惠安帝抬手阻止皇后继续说下去,自己却哈哈大笑道:“好哇,朕的公主长大了,也该出去见识一下民风民俗,与民同乐。”
“陛下,不可啊!”姚皇后更急了,她如何都未料到惠安帝竟能同意。
惠安帝握住姚皇后的手安抚解释道:“蓉儿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终是需要一些历练助她成长。皇后莫要娇子如害子,孩子大了该放手了。”
姚皇后自然明白惠安帝的意思,虽不情不愿也只好应下。
南宫盛蓉对于母亲的性子了如指掌,方才皇后训斥若她顶嘴,皇后定会一哭二闹三装病,那她今日便别想有机会出宫了。
“蓉儿,待会宴席散了,你与玉侯爷准备一下一起出去看花灯吧,对了让那个小宁子也跟着同去。”
惠安帝话音才落,公主已欢天喜地谢恩。
南宫盛蓉回到座位冲玉晏天直抛媚眼,仿若在说本公主想的便没有做不成之事。
玉晏天埋头夹菜躲避南宫盛蓉的目光,幸好此时丝竹声响起舞女入场献舞。
吴贵妃借此时刻小声提醒道:“宫外可不比宫内,万事小心。”
玉晏天当然明白,可在惠安帝眼皮之下也只是郑重其事微微点头以示明白。
未时一到宴席散了,惠安帝多喝几杯与姚皇后回中宫殿醒酒。临走时与田公公窃窃私语了几句,田公公又唤来小宁子仔细嘱咐着。
“这袋银子给你,供公主出去花销。”田公公将沉甸甸一袋银子交给小宁子,看小宁子猴急的模样怕是心早跑出皇宫了。
田公公一挑眉训道:“小崽子,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好公主,公主若有闪失你的小命可不够赔的。”
小宁子的欢喜顷刻间被浇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脸认真与田公公接头交耳好半天。
南宫盛蓉本想回宫换身衣服行头,可又怕父皇改变主意。不耐烦地催小宁子快着些,可小宁子早就猫着腰脚底抹油不知去了哪里。
田公公过来解释道:“回公主,小宁子先去备马车了,请公主与侯爷先移步去西宫门。”
南宫盛蓉迫不及待要走,可田公公似笑非笑对玉晏天说道:“侯爷可要护好公主,平平安安的回宫。”
这话公主听着也只是平常嘱咐,而玉晏天明白猎物出山猎人岂有不出手的道理。
“多谢公公提点。”
南宫盛蓉拖着玉晏天的胳膊,抱怨道:“你们再说下去,该误了时辰了。”
“公主切记,亥时前一定要回宫。”
公主只觉得田公公啰嗦,摆摆手没好气应道:“知道了。”先行跑出去几丈远,不想再听田公公唠叨。
玉晏天施礼拜别,缓缓追上公主。
田公公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颇有感慨。玉晏天只是皇宫里豢养的一颗棋子,而公主却是未来皇城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