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不知请的哪家的戏班子,正登台唱着,咿咿呀呀的。沈明月站在廊下瞧了一会儿,正要转身落座,突然见不远处的一个熟悉身影。
是钟宴。
沈明月忙侧头,装作没看见,由丫鬟引着转身落座了。
自上次喝酒引出的大乌龙后,沈明月可是滴酒不沾了。她只吃了两口菜,刚要放下筷子,就见连枝快步走过来,环顾四周,而后弯腰凑在她耳侧低语。
“钟将军刚刚拦住奴婢,叫奴婢同您说,他在廊下等你。”
沈明月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皱眉,“我不去。”
连枝咬了咬唇,“他说,您要是不去,他就过来找您,恐怕到时候,就要让您为难了。”
沈明月快要气死了。
她就知道这个钟宴不是什么好人!不安好心!
可话都说到这儿了,她也不能不去,没办法,只能借口说去更衣同连枝先走了。
此刻人都在正厅,后院几乎没什么人,沈明月走到廊下,一眼就看到了钟宴,他倚着栏杆,正笑着看着她。
沈明月可没什么好心情,她冷冷道。
“到底什么事?”
“你的玉坠落在我这儿了。”
钟宴递过来一个小巧的玉坠,底下还坠着珍珠。确实是沈明月的,下面的珍珠还是她亲手串的。
“上次捡风筝落下的。”钟宴笑着,把捡风筝三个字咬音格外重。
沈明月眼皮一跳。
她没吭声,伸手就要去拿玉坠,可钟宴的手却往后闪躲了一下。
沈明月皱眉,“你做什么?”
“明日,能不能请沈小姐吃个便饭?”
沈明月气笑了,“不能,不方便。一个玉坠就想威胁我?钟小将军省省吧,你若是喜欢就留下,我侯府多的是,也不缺。”
说罢,她转头就要走,钟宴忙拦住她。
“我没想威胁你。”钟宴叹了一口气,他把玉坠递给沈明月,“不愿意吃饭就算了,何必生气。”
沈明月冷哼一声,拿着玉佩转身就走了。
走出廊下,才看见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的沈青栀。她脸色惨白,死死的咬着唇,瞪着沈明月。
沈明月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她不想理会,正要转身走,却被沈青栀攥住手腕死死拦住。
“沈青栀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你和钟宴,你们在廊下说了什么?”沈青栀冷冷的问。
沈明月冷笑,“你凭什么问我这个?和你有什么干系?”
沈青栀咬牙,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沈明月,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沈青栀,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
沈明月终于甩开了沈青栀,她揉着有些疼的手腕,没好气的开口,“沈青栀,我看你真是疯了。”
看着沈明月的背影渐渐远去,沈青栀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想起她年少时刚进侯府的时候,怯懦胆小,每每大夫人带她去参加宴会,她都不敢吭声。
是钟宴第一个过来拉住她的手同她玩。
后来,她便也奶声奶气的追在钟宴身后叫哥哥。
她以为她会是一辈子的侯府小姐,会嫁给钟宴,会一生顺遂。可后来,沈明月来了,侯府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钟宴也……
沈明月说得对,沈青栀想,她大概真的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