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活人搂在一起,总不可能安分得像两具尸体,方瑶醉了睡得倒是香,受罪难熬的人是他。
第二天,方瑶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脑袋里闷闷钝钝的疼,身上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顿,又酸又僵。
她意识还没完全回笼,睁开眼,懵懵地看着结实的胳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趴在一个人身上。
一个男人。
这事给方瑶带来的惊吓不比她上次在陈晚意家借住,半夜醒来发现身上有个男人少。
方瑶尖叫一声,下意识要往起爬。
身下人闷哼着醒来,睡意朦胧,带着明显的倦意,嗓音沙哑,开口就是浑话:“刚睡醒怎么就又对我投怀送抱?”
这不正经的流氓语调,方瑶一听就知道是蒋寒舟。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疑惑两人怎么又滚到了一起,心中五味陈杂。
方瑶对昨天的记忆只停留在她和同事们吃饭,桌上有一种甜甜的果酒,她多喝了几杯,然后脚下就开始发飘了。
她知道好像最后蒋寒舟来接了自己,但为什么会又滚到床上?
除了羞躁之外,方瑶有一点难过。
开了这个头,下次蒋寒舟再想耍流氓的时候,她还能拒绝吗?
方瑶皱着眉,想努力想起昨晚的一些蛛丝马迹,可宿醉之后的大脑昏沉沉,记忆就在蒋寒舟把自己抱上车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那时候还像个正经人,把她抱起来的动作也很绅士,但流氓就是流氓,装得再斯文也改不了下流本性。
方瑶气恼地瞪他,十分委屈:“你趁人之危。”
蒋寒舟并不否认。
他装模作样地道歉,为自己争辩:“抱歉,我只是情难自抑。”
“毕竟……”他顿了顿,而后销魂一笑,满脸都是回味:“你躺床上非要拉着我不让走的样子,谁看了受得了啊。”
话落,方瑶脸刷一下红了。
方瑶对这段没有半点记忆,但这么久了,她对蒋寒舟还算有点了解,就算是调戏人,他也不会顺口胡诌,最多半真半假。
所以,她真的抱着蒋寒舟不让他走?
她怎么做出这种事情啊!
方瑶羞耻得都快哭了,想找个地缝现在就钻进去。
可蒋寒舟还不放过她,
“那都是昨天喝酒之后的幻觉,我早就忘了,”她自欺欺人完,还要勒令他:“你也忘掉!”
“这么霸道啊。”
蒋寒舟挑眉,颇为遗憾:“行吧。”
方瑶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又听他一本正经地请示:“那别的呢,你喊了我一晚上老公……”
他没说完,被面红耳赤的方瑶一把捂住了嘴,她十分窘迫,声音里带了点哭腔,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求饶:“你不要说了啊,都忘掉。”
这分明就是撒娇,蒋寒舟没办法拒绝。
他点头同意,然后在方瑶放开自己的瞬间,像是有感而发:“昨天就是这样,你被我堵着嘴亲得说不出话来,但只要一放开,你就一声一声的,喊我老公。”
这流氓想说的浑话拐一百八十个弯也要得逞,方瑶哪里拦得住。
更让人惊恐的是,蒋寒舟这么一描述,方瑶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画面,她也分不清是昨夜模糊片段的回放,还是自己脑补出来的,总之很羞耻。
虽然已经做过了,但这么羞耻的事情,方瑶希望自己这辈子也不要想起来。
她假装没听见,推他:“你快起来,我要去上班了。”
蒋寒舟压着方瑶不让动,自己把手机摸过来,给她看时间:“这都几点了,还上什么班,我已经用你的手机给你请过假了。”
“况且,”他话音一转,“就算别的可以忘,但你答应了还没做的事,总不能赖账吧?”
方瑶没有任何印象,警惕起来:“我答应你什么了?”
蒋寒舟眼神沉下来,意味深长地,提醒她:“方瑶,我在床上抱了你一夜,你以为就是单纯的要找个地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