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完全解决这次的危机,必须有一派破了妖族的包围,才可相互支援。可洛商带来的妖族不是我们如今的力量能够抵抗的。”
寂北用力拍了拍百里宴的肩,掷地有声,“任他谋划的再久,我都会是那个变数。”
听他这么一说,百里宴自觉不妙,“你难不成想......”
“不错!开启天狱龙渊殿,本君要接纳其中的千年法术。”
这是天狱最危险的地方,虽说历任主君都垂涎其中的力量,但要想得到这些只怕难如登天,更何况接纳。
寂北这是不顾一切了,“一日后,我一定活着回来,带你们脱困。”
如今的他只是天狱的捉妖师,百里宴从来没说过寂北什么好话,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除了白夜寂北,无人担的上天狱主君之名。
——
千舒城的结界一向是捉妖派中的翘楚,可如今的主城却已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城外的魔化妖族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一举进攻,而城内的捉妖师也因妖气的侵蚀,灵力修为俱损。恐生不测,凛礼提议,让城中没有法力的众人前往元窟祭坛避难。
她可以调动祭坛中隐藏的神性,来维系他们的性命。
可这祭坛算是禁地,旁人不可轻易进入。
“胡闹!咳咳咳。”
齐牧玄厉声拒绝,他是断然不会同意这样的无礼要求,若让城中不知真相的人进入,他们便会发现那潜藏在石室里的满地尸骸。
那些都是没有成为缚灵录之主,而被历任千舒城主君所抛弃的弃子。
齐涣跪地死谏,“父亲,如今唯有保全活人,千舒城才有未来!今日父亲若不应允,孩儿便是血溅当场,就算违背祖训,也要带众人入这元窟祭坛!”
他吩咐所有的捉妖师,“入祭坛!出了事,本少君担着!”
“逆子!你是要气死为父吗?”齐牧玄脸色憋的通红,好不容易维系的清名,如今要被他这儿子亲手毁了!
时薇却拉住自己的夫君连连摇头,安抚道,“以后的千舒城是涣儿的,他会走出一条和我们不一样的路。夫君,你我以后便是最后的罪人。”
她自然是知道祭坛内见不得人的秘密,但事已至此,也没更好的选择了,她的孩子长大了,千舒城若有以后,一定是干干净净。
凛礼施展灵气,心口处那熟悉的光华飞出,围绕着祭坛入口处流动,随即整个祭坛内的神性皆在显现,将凡人的气息完全掩盖。
“这里的一点神性是天神遗留下的,是这千舒城最好的结界。主君和夫人要不要进去,全看你们自己。我知道,你们当年目睹了离离的死,也明白你们为何没有替她求情。”
她收回力量,审视着面前的两人。想必齐牧玄是因知道了上阳关之事,才得了主君之位吧。
“你是故意让他们去祭坛避难的!好让千舒城的徒众都知道有一个叫离离的人被关在此处,是那些人中唯一的幸存者。咳咳咳,”
齐牧玄指着凛礼的手难以控制,上下抖动,“你与明峥一样,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为了报复千舒城!器灵到底是物件,没有人性!”
这些指责和谩骂,凛礼在祭坛时便听过无数次了,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齐牧玄的身子如此亏虚,怕是没几天可活了,“我们不是好东西,可你们又高贵到哪里?主君为何不愿相信你的臣民会替你保守秘密呢?只是他们以后拥护的,可就不是你这个主君了。”
让众人进祭坛,凛礼自然是存了私心。
身为千舒城的人,那些人自然会护着本派的颜面。
被离离拯救的凡人们,有权知道一切。但他们却不会再选择相信一个藏着这些不堪之事的齐牧玄了。
好在还有齐涣,他不必重蹈当年的覆辙。
时薇夫人却还是向凛礼表达了歉意,“不管如何,总是千舒城欠了离离的,对不住。”
可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真正该接受道歉的人,早就不在了。
“夫人不必说这些,我不知道离离会不会原谅你们,但我肯定是不会的。”
凛礼向来记仇,有些事她可以装没发生过,一笑了之,可这事却不是一句对不住就可以弥补的。“上阳关的妖族封印,该如何解?想着还有一日,我先去守在那里。”
齐牧玄看了眼时薇,极不情愿地取出半块琉璃,里面似有羽毛的痕迹。“只要拿着这个进入上阳关,用法力将其震碎,即可打开妖族封印。”
这本是千舒城的祖传之物,想不到却要折在他手上了。
那块琉璃晶莹剔透,带着神性,凛礼接过的那一瞬间,便立刻察觉到了令人不适的妖气。
洛商。
他的手伸得太长了,这所有发生的事,皆离不开他的推波助澜。
可他究竟是谁呢?
万宝斋的商老板吗?
她却觉得不是,洛商是妖,可他身处迷雾,凛礼每当要剥开时,却又被他种下的法术阻拦。
当年他所说的时机未到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