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不在里面吗?”
“为什么锁着门?”
“时间快到了,找点东西把门撬开!”
“你们,快去!”
“朝比奈小姐?朝比奈小姐?您在里面吗?”
头痛欲裂,呼吸困难,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心脏血液的每一次迸往全身都感知的清清楚楚。
她的脑袋枕着左手手臂,长时间保持着这个动作已经有些发酸,被称作朝比奈的女人缓缓抬起头来,揉捏着太阳穴,头顶炫目的白炽灯让她的目光用了好一会儿才聚焦,望着镜子中身着白无垢的年轻女人,她呆滞片刻,紧接着,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的大脑。
她是朝比奈闲……?
亦或是……
混乱的记忆交织着,她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上辈子是横行南北美洲的犯罪集团首领,是泥巴沟里最低贱的那一只臭虫,是六岁就从巴西的贫民窟一步一步走出来,一砖一瓦建立起自己的犯罪帝国的女人。
或者,她也是朝比奈闲,是出身高贵的白天鹅,是众星捧月般无忧无虑长大的公主,是怀揣着消灭阶级差距这种大理想的未来政治家……
或者……
她面对着镜子,看着那张年轻姣好的面容,口红有些晕开了,桌上的矿泉水瓶歪倒着,清澈的水珠滴滴答答地砸落在地毯上,一旁装着安眠药的瓶子空空如也。
身体的主人,被称为朝比奈闲的那个女人,是发现自己的理想永远不可能实现后,被现实狠狠击溃的可怜人,在家族的安排下嫁给了权势滔天的日本高官,而后又在即将踏进婚礼会场的前一刻,吞下巨量药物自杀的女人。
而她的新郎,比她整整大了二十四岁,甚至膝下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高中生私生子。
朝比奈抚摸着镜子中的自己,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起来。
她并没有这么好运,可以平白无故的获得一个重生的机会。
上一世恶贯满盈,也许是意外,也许是命数到了,她走在大街上却被头顶跳楼的人给活活砸死,那一瞬只觉得颈椎和腰椎脊椎都瞬间碎裂,破碎的器官和着血沫一股一股涌上来,跳动的肌肉早已经不受她的大脑控制,神经的剧痛让她无法思考。
死亡只有一瞬间,再次恢复意识是在迷雾重叠的无间地狱。
名为‘沙尼’的红头发小精灵告诉她,她上辈子的功德值太低,竟然达到了惊人的-999点,按照无间地狱的律例,她需要在平行空间重活一世,狠狠积攒功德,直到功德点达到666点,才能够获得自由。
“否则?”
“否则……”小精灵敲敲脑袋,语气迟疑:“你只有十年的时间,需要将-999点功德刷为666点,否则就会永远定格在死亡的那天,永远循环下去。”
剧烈的撞门声拉回她的思绪。
朝比奈连忙将身旁的药瓶扔进包里,重新坐下装作熟睡的样子,直到房门被撞开,她才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
“朝比奈小姐,您果然在这里。”
几个身材高大的西装男走进房间,语气尊敬,动作却粗鲁:“结婚式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还是不要耽误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