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灯,室内昏暗一片,苏许侧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鹤雨,姓鹤吗,这名字还蛮少见的。
苏许在口中不自觉的默念了那个女孩的名字,随后重复了两三遍。
翻个身,整个人仰躺着,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
下一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开了灯,半蹲在床头柜前,努力的翻找着什么。
一阵子过后,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玻璃瓶子,体型不大,广口瓶,布满斑驳条纹的木质瓶塞上还绑有一条彩色丝带。
最显眼的,是里面放满了各种用彩色纸张折成的千纸鹤,堆叠在一起,让整个瓶身变得五彩斑斓。
把玻璃瓶放在书桌上,苏许拉开椅子坐下,静静的观摩着。
鹤雨,千纸鹤的鹤,雨水的雨。
这句话浮现在苏许脑海,就好像打开了某个记忆仓库,也不管个所以然,苏许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玻璃瓶。
玻璃的外层覆上了薄薄的灰尘,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拿出来过了。
当初也只是看这个瓶子可以拿来当个装饰,苏许搬来这里的时候也把这玩意带了过来,至于这瓶子是哪来的,他记不大清楚。
眼皮动了动,苏许不明所以的哼笑一声,拿起玻璃瓶想直接放回床头柜。
刚直起身,他抬起的手一顿,苏许注视着手中这个再普通不过的玻璃瓶,两秒过后,又给轻轻的放在了书桌的一侧。
复而坐下,苏许揉搓了一下眼睛,眼皮不自觉的耷拉着,两天积压下来的劳累感好像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
拖着慵懒的步子,苏许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床,一只手搭在上面,眼底透露着疲惫。
半晌过后,他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打开微信,在备注名称为谢狗的聊天框里飞快地输出一行字:
我好像恋爱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许哥你真是幽默,大晚上的开什么玩笑。
苏许:没骗你,真的。
那头顿了一会,上方的正在输入状态持续了许久,随后便是炮弹连珠般的回复:
靠靠靠,我没做梦吧,许哥你恋爱了?
谁啊,哪个班的?
我们学校的,还是外校的?
别当哑巴啊,我可跟你说好,你这要是不跟我说明白,今晚我可就睡不着觉了。
手机滴滴的响着,亮光打在苏许的脸上,显得面色有些苍白。
苏许:你猜。
没等对方再回复,苏许直接熄灭了屏幕。
靠!谢钦快要疯了,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恨不得顺着网线当面跟苏许问个清楚。
后来他又连发了好几条信息,最终也是石沉大海,对方根本不予理会,看来自己今晚是真不用睡了。
苏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谢钦讲这些,这突如其来的倾诉欲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抬手把额前的碎发往上撩拨了下,苏许突然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点草率,毕竟他还没完全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
这是见色起意吗?苏许在心中自顾自的念叨着。
自己和那个名为鹤雨的女孩只不过是几面之缘,根本没什么深入的了解,仅凭这样,自己就对她心生好感了?
上了床,苏许呆坐在床头,他发现自己只要一想到鹤雨,脑中就会浮现出她的模样,还有她那甜甜的笑容。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打开手机,上下快速的扫了眼谢钦的唠叨。
随后温吞的给他发了条消息:
我也不确定喜不喜欢,有可能是见色起意?
谢钦情绪很是激动:哎呦许哥,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这怎么能是见色起意呢,虽然脸都是第一印象,但她身上的气质是藏不住的,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男人的第六感可不比女人差。
看着这一大串字,苏许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才回道:
这样啊,你这么有经验,怎么还被甩了那么多次?
谢钦吐了口老血:这是两码事,你恋爱神经这么薄弱,我好心帮你开导,你怎么还揭我的旧伤疤啊。
对方发了个猛男哭泣的表情包,很是委屈。
摁下关机键,苏许又躺下,把头埋在枕头里,两手紧抓着被褥,上面被卷出一层层的褶皱。
干脆关了灯,他打算睡一觉冷静一下先,现在大脑一片混乱,再怎么想也弄不出个所以然。
隔天苏许早早地起了床,厕所里洗漱完出来,此时外边还是昏沉沉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