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鬼灯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堆在自己床对面的角落里,两个眼睛里散发着红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市松人偶,他盯着这不知道是座敷童子什么时候悄悄拿过来的玩具,那里不仅仅只是这些东西,还有焦糖一有空就会给她们带的一些零食和小玩具,除却每天都会一点点消耗掉的食物和可以穿戴在身上的东西,其他全被座敷童子们在半夜,整整齐齐的码在鬼灯的房间里。
他睡眼朦胧的捂着脑袋,第一次对这三个,他之前觉得还挺省心的三人觉得有些头疼起来:“啧。”
忙碌的工作期间,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的,焦糖带着几分激动的心情接过鬼灯递给她的信封。
鬼灯说:“这里面是你加班的奖金,剩下的工资全部给你打卡里了。”他低头看着对方,语气还有些严厉:“不要老是给一子二子买那些东西。”那两个孩子没有固定的住所,从地狱里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他的房间里,再这么下去他的房间都要被挤满了。
焦糖一愣,努力分辨了一下鬼灯说的一子二子是谁,然后不敢置信的问:“一子二子……是小座敷们的名字吗?”
看着对方点头,焦糖颇有些无奈,自己因为工作繁忙,很久没有在白天的时候遇到过座敷童子了,虽然自己一直都有给她们留门,礼物也有被乖乖拿走,但是她确实不知道两人的名字已经被定下了。
……还是这么草率的名字。
但是面对这样的上司焦糖又能怎么办呢,没有跑来诉苦,只能说明她们两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自己只能用眼神谴责一下突然起名废的鬼灯大人。
大概是觉得这个场合说这个有点不太合适,鬼灯又冲她点点头,“这段时间做的不错,健身也不可以落下,继续努力。”然后伸手按在她软软的卷发上。
两人齐齐一顿。
鬼灯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顺手的就摸了上去,毕竟是只千年的鬼了,他也就顺势面无表情的揉了揉,顺便感叹了一下卷发的柔软度,他本来就很喜欢毛绒绒,一时还有些留恋。
阎魔大人看着鬼灯离开,然后摸了摸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台下正低头红脸的焦糖:“老夫是第一次看到鬼灯这么亲近一个女孩子呢。”
焦糖拍了拍脸,试图让热度稍微降下来点,犹豫开口:“鬼灯大人,比我大了好几千岁,应该只是把我当孩子看吧。”
还没走远的鬼灯脚步一顿,他是确实没有想到焦糖原来是这么看他的,不过他想要的也从来没有无法得到的,总归自己也不用等他下地狱,时间还很长。
焦糖凑近了一些,低声问道:“阎魔大人,鬼灯大人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生日?”阎魔一愣,为难道:“老夫也不太清楚……鬼灯他是个孤儿,又死了好几千年了,老夫也从来没有见到他过生日,小焦糖,要不你去问问鬼灯本人?”
焦糖摇摇头,她本来也只是想找个能送出礼物的日子,既然没有那也就不用特地找个有意义的时候了。
她之前确实是没有想好要送什么东西,对方有着几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缺,送什么衣服又显得太过亲密了。焦糖苦恼了很久,一度还走了弯道,差点仇富,你说一个人什么都有,实在是太折磨想要送礼物的人的身心了。
她告别了阎魔大人,一个人坐到金鱼草田的台阶上,下巴抵在蜷缩起的膝盖上面,双手轻轻的覆盖上头顶的位置,上头似乎还有一点点的余温。那是一双粗糙干燥的大手,几乎覆盖了她的整个头顶,她并不担心这双可以碾碎手头的手一不小心也捏碎她的,焦糖没有去想这个举动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她这个时候只是有一点羡慕,羡慕鬼灯的身体是有温度的,她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低于的生活只有在自己突然碰到自己冰冷的身体或者是没有再跳动的心脏的时候,才会恍然间从繁忙的生活中猛地惊醒。
不过幸好的是,在吃了地狱的食物后,她开始慢慢的变得更像活人了一些,虽然还是像是个体寒虚弱的身体,但是好歹不会冷的她心惊胆战了。
在解决完没有主见的下属推过来的工作后,鬼灯拎着一个小桶来到金鱼草田,准备浇水,就看到焦糖在最大的那株金鱼草的顶端,晃晃悠悠的。
……?
鬼灯又走进了些,才看到金鱼草下站着的座敷童子,以及死死扒着金鱼草的焦糖,他还听到了来自焦糖颤颤巍巍的呜咽声。
座敷童子看到来人,凑到他身边,扯扯衣服的下摆指着焦糖:“焦糖,下不来了。”
鬼灯抬头,皱眉问道:“她是怎么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