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觉得顾景崇就这样的话生不生气也没什么区别嘛。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国相他……不会处罚我吧？”
卓珩摆摆手，“你是常宁宫的人，国相处罚你干嘛！”
云锦第一次为自己是常宁宫的人而感到荣幸。
姜徵没想到顾景崇是第一个进门的，她抱着小公主愣了半晌，才问道：“云……云锦呢？”
“在后面。”顾景崇问道：“太后找臣有事？”
“呃……”
姜徵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抱着小公主走到顾景崇的身边，将胳膊稍稍伸开，给顾景崇看。
“这是兰贵妃……尸体生的，是不是很可爱？”
“嗯，很可爱。”
顾景崇淡淡地回应。
一句话给了姜徵莫大的鼓励，姜徵知道以顾景崇的性格，一般只回个‘哦’或者‘嗯’就没话了，这次居然还加了个‘很可爱’，果然是他的亲生女儿！
姜徵又往顾景崇身边凑了凑，小心翼翼的、动作缓慢的将小公主往顾景崇怀里递，一边递一边说：“既然这么可爱，那国相抱一抱？”
不知不觉中，姜徵已经和顾景崇站的很近。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不是脂粉的味道，也不是名贵香料的味道，像是什么花香，凉凉的、甜甜的，顾景崇觉得这味道十分好闻。
出神间，姜徵已经把小公主递到了他的怀里，他怔怔地接了过来，纤长的睫毛微垂，目光似乎是在看小公主，又似乎在看着虚无的远处。
是什么花呢？
顾景崇一时想不起来。
姜徵看着他柔和的目光，觉得亲情的力量果然伟大，这或许就是父爱吧。
云锦和卓珩这才姗姗来迟，俩人站在门口，看到顾景崇抱着小公主，都愣了一下，卓珩小声地在云锦耳边说：“消气了，你进去吧。”
云锦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用眼神问姜徵：这么快就搞定了？
姜徵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椅子，示意云锦搬个椅子让顾景崇坐着。
云锦赶忙搬了个椅子到顾景崇的身后，“国相大人请坐下想。”
顾景崇微微抬眼，轻声问道：“想什么？”
云锦望向姜徵，用眼神问：难道你还没叫他想名字？
姜徵连连摇头，用眼神回答：没有啊！刚才不是告诉你了还没搞定呢嘛！
云锦：那怎么办？
姜徵：看我的吧。
姜徵甜甜的笑了笑，走到顾景崇身边，语声轻柔的说：“我和云锦读的书不多，不会给小公主取名字，听闻赵国人饱读诗书，国相也是赵国人，所以想请国相给小公主取个名字……”
姜徵一走过来，那股淡淡的香气就又飘到了顾景崇的鼻子里，顾景崇呼吸微窒，眼神却还有几分清明，他知道姜徵在盘算着什么，淡淡道：“取名这种事太后与光禄大夫商议便可，臣不会取名。”
姜徵没想到顾景崇拒绝的这么干脆，但她不肯放弃，又往顾景崇身边凑了凑，微微弯下腰，望着公主的小脸，说道：“可这毕竟是兰贵妃的女儿，国相不是也觉得小公主可爱吗？国相亲自给她取名，小公主长大了以后也会和国相多亲近一些呢。”
姜徵的意思很明确，就差没直接说这是你的女儿了。她觉得顾景崇肯定能听懂，可顾景崇只是微垂着眼，并不答话。
他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将眼底的万般心绪掩去，让人捉摸不透。
姜徵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她忽然想伸手摸一摸他的眼睛。
真好看。
姜徵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见顾景崇半天没有反应，干脆站起了身，退到了屏风后，像是在翻找着什么。
那淡淡的清香散去，顾景崇的心忽然变得有些空落，他抬眼望着屏风后的倩影，竟是控制不住的轻声问道：“太后在找什么？”
姜徵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找本书，闭着眼睛一翻，翻到哪页就取一个字做名，可好？”
“好。”
姜徵听他答应了，这才松了口气。真是的，要他给他自己女儿取个名字都得求着他，这人真是没有感情。
姜徵平时看的多是一些兵书，并不适合给女孩儿取名，她也不知道该拿本什么书，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有些不耐烦，喊道：“云锦，你过来和我一起找。”
云锦跑到书架旁，姜徵让她闭着眼睛随便抽一本书，云锦竟然鬼使神差的蹲下了身子，从书架的最下方抽出了一本书来。
姜徵定睛一看，那本书赫然是：《西门庆与潘金莲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姜徵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从下面抽！你不知道书柜的最下面放的都是……
云锦：这手没控制住就……
姜徵不再理她，干脆自己闭着眼睛从左侧的书架上抽了一本《诗经》。
嗯，赵国的书，应该没什么问题。
姜徵拿着书走出了屏风，她没看到云锦已经将刚才那本书偷偷的藏到了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