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小二站在院门口监工,干活的妇人都卖力了几分,不敢再随意说笑,见他转身进了屋里,才松了口气。
有人唏嘘,“二根媳妇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刚刚他看人的眼神可渗人了。
有人不以为然,“嗨,有钱可不就底气足了嘛。”不把人看在眼里了罢。
有人羡慕,“要是我也能顿顿吃上这香喷喷的饼子,少活个十年我也愿意啊。”
韭菜盒子的香味从院子里源源不断传出来,久散不去,明明还没到中午,她们却都开始饿了,一时,众人都没了说笑的力气了。
守着最左侧那口锅的平子媳妇探头看了一眼上山的小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秦小二去了二牛叔家,租借了他的牛车,按照约定,拉着第一批五百斤玉兰片,去了陈府。
来福在门口等着他,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秦嫂子,想着你就该来了,义父一早就吩咐过我来迎你。”
他的义父就是陈管事,伸手不打笑脸人,秦小二虽然疑惑来福变得亲热了许多,但也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因为两家现在有合作的关系,“陈管事有心了,也辛苦小哥你了。”
把货卸了下来,来福挥退帮忙的下人,上来亲自解开了一个麻皮袋,“这是我们的规定,要先验货。”
秦小二自然不会说他在家里已经筛选过,只让出一步让他一一验去。
突然,后院传过来一阵喧闹声。
“快!拦住它!别让它跑了!”
“呜汪!”一声凄厉的狗叫声传来,秦小二回头,就见一只半人高的狗从回廊那里窜了出来,直扑他的方向而来!
众人只见一道黄色的身影飞过,秦小二就被仆倒在地。
来福被吓了一跳,“快,把狗给拉开!”
秦嫂子再怎么说都是府里的恩人,要是被狗咬到了,不说老爷会不会惩罚他们,就是义父那里他也交代不过去。
后边一群拿着棍棒的小厮气喘吁吁地撵了上来,就要动手。
“且慢!”秦小二连忙喝止。
众人才发现狗虽然把他扑倒在地,但是并没有要咬他的样子。
秦小二一只手捏着狗的嘴巴,防止它暴起伤人,一只手环在它背后一下一下捏着,轻轻安慰道,“乖乖,没事了……”
狗在他的怀里,渐渐安静了下来,秦小二看似淡定,但心里也忍不住擦了一把汗,想不到他这招狗体质换了个身体都还带着。
是的,上辈子秦小二就莫名的受狗欢迎,是在路上见到条狗,狗都会特意黏上来和他热乎一下的那种,那班猪朋狗友为此还取了个外号叫狗薄荷,由猫薄荷演变而来。
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他们还特地送了两只拆家党哈士奇给他,收到礼物的秦小二嘴上嫌弃得很,但还是提了回去养起来,养着养着就成了个狗爹,为此还特意去找人专门学了训狗知识。
结果学完了,两只蠢儿子受训出来,还是蠢儿子,让他这个狗爹大呼冤孽,学废了。
没想到时隔几年,这些东西还有用武之地。
见安抚好了,他抱着狗坐了起来,追狗的小厮见状就拿着绳子过来,要把狗套住。
狗一见他们就作出防御状,低声嘶鸣起来,秦小二赶紧把他往怀里带,“来福,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要打杀掉狗啊?”
来福问了那群小厮,才知道了缘由,“这是府里养的一条狗叫福宝,冲撞了怀孕的二奶奶,二奶奶吩咐下来不能留了,所以才要打杀掉的。”
“这狗是二奶奶养的?”养得油光水滑的,平日里肯定是被照顾得很好,怎么一点小事就要打打杀杀的?
来福有些讪讪的解释,“这是煜哥儿养的狗。”
煜哥儿,也就是上次被拐走的那个三四岁男娃,秦小二一听,就意味深长的看了来福一眼,他可是听说了,这位二奶奶是二少爷,也就是陈老爷中了进士外派做官的儿子后娶的,前头那位据说生了儿子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缠绵床榻大半年后就死掉了。
而煜哥儿就是前头那位留下的孩子,这么看来,上次孩子被拐的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都是陈府的阴私,作为外人秦小二自然不好多说。
他手抚着福宝,见它后背上一条红痕,这应该是刚刚被那些小厮拿棍子打的。
他心里想到自己的两只蠢儿子,心里有些不忍,“既然你们不想留这条狗了,不如把它给了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