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秦小二做出来的东西,玉兰片和风水轮,都是新鲜玩意,他思考了一会,还是找人回府去把那盒茶叶带了过来。
反正老爷他们喝足了酒之后,少不得要喝些茶去一下酒意。
只能说,陈管家能一二十年稳居大管家之职,还是很有一些见地的。
秦小二为了这茶叶,特地去定了一个四方格子木盒,里边各放了二两茶叶,为了防止回潮,还特地拿纸包着。
而木盒上,还雕着几丛青竹,并上书“白毫银针”,看起来,确实有几分雅致。
陈管事打开纸包,烘焙过的茶香就透了出来。
“这是白茶?”但又与他往日见过的白茶稍有不同,芽头肥壮,遍披白毫,挺直如真,色白似银。
“白毫银针,这名可真贴切。”
陈管家赶紧叫人烧了水来泡上一碗。
滚水一入了茶碗,茶叶漂浮了起来,茶汤呈浅杏色,拿到鼻尖一闻,汤味醇厚,入口清鲜爽口,余味醇厚中带点回甘。
陈管家眼睛一亮,“好茶!”
老爷必定喜欢!
这回秦小二没等太久,在第二天就见到了陈府来人,还是来福。
而此时,来福坐在堂屋里,正一脸懵的看着秦小二,“秦嫂子,你刚说了什么?”
是风太大了,还是他耳朵出问题了,“你刚说这茶多少钱来着。”
秦小二比了个九字,“九十九两一斤。”
来福,来福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呆愣坐在那,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嘴了。
他也曾跟义父出去办过几回事,见过一点世面,知道真正的顶级好茶很贵,所谓“一两金,一两茶。”
但那是由名茶师制出来的的顶级名茶啊。
而这劳什子白毫银针呢?是由眼前这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妇人自己折腾出来的,虽然入了老爷的眼,但也改变不了它的出身啊。
结果这秦嫂子居然也敢叫价九十九两一斤?
秦嫂子算是陈府的恩人,而且往来也算密切,所以来福也不敢直说秦小二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说“我不敢自专,还得回去问问老爷。”
秦小二自然知道这个价格有点劝退客人,毕竟就算富如陈府,九十九两的一斤茶,这个价格也是不便宜了。
所以,他还得解释多几句,“不是我自狂,拎不清自己的斤两,这白毫银针我敢说,在这大昭国只有我一人制了出来,而且目前我手里也就制出来五六斤,如今茶叶还能再采一茬,过了时间就不适宜了,所以最多还能制上一斤半,今年再没得了。”
来福听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带着满心的复杂,屁颠屁颠回府,回了陈老爷。
这一次,就连陈老爷听完,都惊讶了。
“他真这般说?”
来福只好又把秦小二说的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陈管家蹙眉,“老爷,这也太……”
太什么?太过猖狂?可他那茶叶确实是好。
但叫到这个价,也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了。
陈老爷在书房走了几圈,沉吟了好一会,才突然说道,“或者这是我陈家的机遇也不一定。”
本来,陈老爷想要这茶,一来是他自己喜欢,二来昨日宴会时,用来待客的时候,客人喝了都说好,纷纷求购,里边甚至还有县太爷。
他突然想到,之前有一次,他小儿在回信里提到,他任地的知州大人正要过五十寿辰,要准备寿礼。
听闻这位知州大人很喜欢喝茶,如果运作得好的话,这茶未必不能打出名声来。
此时,秦小二还不知道,他即将搭上一条大船。
这时候,他正站在建了大半的新房子面前,听张豆侃侃而谈上梁的事。
秦小二听了一大段,唯独听懂了一句,他们超支了,钱不够了!
他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噼里啪啦数着,家里还剩多少钱来着?
不到二两!
夭寿咯,他连建房子的钱都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