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莉在问：“露露，你怎么想？要不要给阿离打个电话？”
朝露有些难为情：“不了吧......”
朝莉可惜：“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噢。”
朝露想到上辈子被她屡次拒绝还试图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朷离，心情焦躁了一瞬。半响后，她借着朝莉的光脑拨通了朷清的号码。
“喂？小莉？”
“姨，是我。”
朝露犹豫了下，斟酌开口：“阿离在吗？”
朷清低头看了眼一边擦眼泪一边冲自己摇头的儿子，轻咳一声，对电话回：“不在，他去做飞船登舱检查了。”
朝露小松口气。
朷清笑着：“露露是有话跟他说吗？”
“嗯......那个，打架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朝露顿了顿，认真地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他愿意和我当朋友。”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朷清刻意外放着，朷离听到这话，别过头不吭声。朷清哑然失笑，把免提关掉，同朝露说：“阿姨也要谢谢你愿意和他做朋友。在云河星这几年，要不是有你和小莉，还有谢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了，精神力的事情，阿姨听说了噢。”朷清的声音柔得像溪水，缓缓从电话那端流淌而来，“露露以后不打算开机甲了吗？我记得你很喜欢呀。”
朝露愣了下，摇头，对朷清说，也对自己说：“不了吧。姨，做不到的事情，没有继续做下去的必要。”
“是吗？”朷清温柔地说，“可阿姨觉得，什么都不去做，才是改变不了的原因。露露，阿姨不懂机甲，但阿姨的朋友说过一句话。‘既然身体可以锻炼，为什么精神不可以？’很有道理吧？”
朝露怔住了。
朷清：“是个很厉害的人说的话噢。好啦，阿姨得登舱啦。再见露露，替我和你爸爸妈妈问好。”
“朷姨再见。”朝露呆呆地挂断电话，越是思索，就越是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回想到刚刚睡梦中听到的声音，她脑中闪过一道电芒，猛然跳下凳子，着急地跑开。
朝莉劝她：“露露！这个时候去星港已经来不及了！”
“去什么去！妈！我要睡觉！”
朝莉大惊：“这不才醒？精神测试使人变猪？”
·
凌晨三点，朝莉在睡觉，突觉有人推了下自己的胳膊。她迷蒙着睁眼，对上了一张惨白又稚嫩且写满了兴奋的脸。
“啊——”
朝莉一尖叫，条件反射把谢玠举起来扔过去了。朝露一闪，谢玠滚在地上，疼得嗷嗷嚎。朝莉反手打开房间灯，然后，沉默了。
刚刚被她看成鬼的闺女站在她的床边，用疯狂且充满渴望地眼神看着她，对她说：“妈，我决定了，我以后不上学了。”
朝莉刚刚缓过来的血压又飙上去了。
谢玠爬起来，揉着屁股问：“露露，你是不是还在意精神力的事情？怕以后上学别人欺负你？”
朝露摇头。
朝莉担心：“那是学习太困难了？”
“那是对妈妈你而言。”
朝莉：“......”
朝露坚定地说：“妈，我想通了，我要跟你学杀猪。”
朝莉盯着朝露看了两眼，转头对谢玠说：“孩子他爸，快，给你精神科的朋友打电话，咱家这是出大事了！”
朝露认真极了：“妈，我没疯。”
朝莉噢了一声，往后一倒，躺在枕头上，裹好自己的小被子，喃喃自语：“我果然是在做噩梦吧。”
谢玠问：“露露，你这突然想学杀猪是因为什么？”
“为了开机甲。”
谢玠看着闺女那一脸势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想着，女啊，你听听你这话，这合理吗？但他没这样说。因为这一刻，他在朝露眼中看到了久未出现的小火苗。在精神力检测结束以后，谢玠第一次在女儿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老婆，要不就让孩子试试吧。”谢玠凑过来给朝莉吹枕边风，“杀猪而已。”
朝露顺杆爬：“对啊，妈，杀猪而已，又不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