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召来华弘的长随,仔细问话。
原来,华弘昨日便有不适症状,营中宋医官仔细检查过,也给了药丸服下。当时并不严重,华弘亦觉抗得住,便未知会华睿朗。没想到今日下午腹泻突然严重,短短时间无法站立行走,军营里医官们束手无策,只得赶紧送回云城,另请高明。
前世云城并无可拯救父亲的高明。现在,舒遇晴?她亦未必能挽救父亲命运。华睿朗后悔自己的大意,他因坚信前世命运,故认为未到前世相应时间,父亲此时不会染疫,是刻舟求剑了。
心情沉重,他轻手轻脚走进内间,站立父亲床前,观察父亲脸色。
华弘脸色苍白,他突的睁眼:“耀之?”
华睿朗躬身靠近,问道:“孩儿在。父亲没睡着?感觉如何?”
“好些。军营里修水渠的事你办得如何?”
“已经开始挖土了”。
“恩,好。抓紧”,华弘闭上眼睛。
华睿朗想退出,犹豫片刻,开口道:“云城王大夫刚刚给您诊治过,我想请白青再给您把把脉,您意下如何?”
华弘又睁开了眼,凝视华睿朗:“白青?你今晚不在家,是去找他?”
华睿朗沉默不语。
华弘道:“我不想见他,我不需他诊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王大夫已诊治过,便没有甚问题”。
“是”,华睿朗退出内间,回到外间安慰母亲,让她回房歇息。他在外间歇息,一晚上辗转难眠。
翌日,华弘状态越发不好,王大夫又来诊治,言下之意,已江郎才尽,无力可为。华睿朗想请白青,华弘虽虚弱无比仍是严词拒绝。傍晚时分,华弘已昏迷不醒。华睿朗出了门。
广济堂铺面已经关了门,华睿朗叩开侧门,向开门伙计表明来意。
伙计去叫舒遇晴,曹筱菱叫住他问了缘由,心下生疑,舒遇晴从来都是坐堂大夫,从未出门看诊过,怎会有人找她?
华睿朗在侧门焦急等待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是曹筱菱。
“你还来?”她愣了一瞬,脱口而出。
华睿朗并不想和她有甚交流,开门见山:“我父亲病重,想请青青去帮忙诊治”。
昨晚刚刚见面今晚父亲便病重,曹筱菱想,他性情火爆言语不爽便要弄翻了船,为见人而说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曹筱菱不想给青青再找麻烦,忍住火气道:“纵使你救青青的恩情天大,她冒死在军营里帮你,这恩情已经偿清。青青不会再见你。昨夜我说过的话并无虚言,小将军还是死心请回罢”。
刚刚不再流血的伤口又被撕开,华睿朗心抽抽地痛。他正要启口,就见曹筱菱转身要关门,他一个闪身挤了进去。
被挤到一边的曹筱菱气得大喊:“来人,把他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