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低头说:“殿下请问。”
“适才我见姑娘绣的是金翅鸟,对吗?”
“殿下好眼力。”
“照例来讲,南风候的品级是不能用金翅鸟的,姑娘肯定很清楚,不知姑娘为谁绣的帕子?”
奴儿被问得晕晕乎乎的,“还请殿下恕罪,奴儿并非有意,并无僭越之心。”
“你自然是没有的,南风候在吃穿用度上一应符合大周礼制,从未出过差错。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绣的帕子是送给谁的呢?”桓远听见鼻腔里的气息声,格外的响,格外的清晰。
时间过得很慢,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二人对立者。奴儿嗅到了空寂,嗅到了砰砰的心跳。她举起头颅,眼睛对着他的眼睛,道:“请殿下不要再逼问奴婢了,殿下手里许多人都在府里,无论送给谁,你最后都会知道的。”
桓远的心乱蹦,道:“奴儿,我是害怕的,我本该不怕的,但不由得又怕了起来。如今,你既然讨厌,我便不会再问了。”
“哎,你俩说什么呢?”沈佑安回来了,问道。
“倒也没什么,你们又去哪里了?也见不着人。”奴儿忙拉开距离。
“顾公子带我去看匕首,还送了我一把呢。很是好看。”
奴儿注意到沈佑安的腰间已经系上了一只小巧的匕首,刀鞘上是鎏金的,镶嵌了十几个蓝宝石。
“公子的这一只是最最珍爱的,公子平时是不叫人看的,没想到轻易拱手给了沈姑娘,看得我好生眼红。”
顾东昭回道:“你既说了不叫人看,你又如何得知这是我最珍爱的?可见前后矛盾,只是喜欢拿话来打趣人,你偏爱消遣人是真,我最最珍爱是假。”
桓远也道:“侯爷所言不需,若是你喜欢,我改日挑一个最最好的送你,你也不必眼红了。”
顾东昭听及,忙抬头看向奴儿,却听见沈佑安惊呼:“洇了!”
众人只见残谱被染黑了一大片,仔细寻来,原是墨砚裂了一条小缝,漏出墨来,竟流了大半张桌子。
桓远惊觉,“我磨墨的时候,确是听到了一声细响,当时没在意,原是磨坏了墨砚。”
奴儿纳罕:“这也奇怪。”
沈佑安笑道:“好嘛,宏哥哥,你如何谢罪?”
桓远也笑:“好好,本宫再多派点人手蹲着,争取不让贼人们有可乘之机。此事该是我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