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想跪坐在榻上,描摹字帖。顾衡走过来,猛不丁地拽动阿想手中的毛笔,笔就被抽出,笔头擦过阿想的手心,留下一道黑痕。“攥笔不使力,字也是写不好的。若下次再让我抽出来,我就按规矩拿板子打你的手心。”
阿想闻言缩了脖子摇头,“殿下就不要闹奴婢了,我这才刚学没多久,殿下这是拔长苗子!”
顾衡咯咯笑起来:“是拔苗助长!你的嘴巴是越来越机灵了!”顾衡看见有一滴墨汁溅到阿想的脖颈上,便拿帕子去擦。
阿想怕痒,拿手去挡,两人你来我往嘻嘻哈哈闹起来,整个屋子了都响着笑声。
成淑仪在傍晚时分终于醒了,简单收拾一番后,简单吃了一点之后,整个人弓着背,堆在桌子前愣愣发呆。侍女见成淑仪气色不好,便凑近了,提了一嘴,“淑仪,咱们要不往淑媛和贵嫔夫人那里走走,刚吃完,老坐着要积食的。”
淑仪点点头,摇摇晃晃站起来,预备出去找她们。
成淑仪和贺淑媛同住含光殿,不过一个在北一个在东,杜沅安则住在明光殿,是需要走一些时候过去的,所以成淑仪先去找贺淑媛。
贺淑媛正在大吃特吃,一个人吃五六样,成淑仪见她胃口极好,不由得也想再吃一些,坐下来,也吃了一些。
正吃着,杜沅安便过来了,成淑仪问:“杜姐姐,再吃一些吗?”
杜沅安婉拒道:“不必了,我吃过才过来的。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媎妹俩醒了没,我从天亮一直睡到天暗,睡得昏昏沉沉,醉生梦死的,真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贺淑媛安慰道:“多睡也好,帝后大婚的时候,你忙的不可开交,许久都未睡好,睡得多总比睡得少好。”
成淑仪点头应道:“就是就是”,拿绢布擦了擦手,又说,“你们不知,今个陛下下了早朝便到我这里来,大白天的,就要做那事!得亏石太傅求见,不然,我万一在他面前睡着,他不知又要发多大的脾气!”
贺淑媛满脸鄙夷道:“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娶来南卫长帝姬,还要来惹你,可见男子的心都是好几瓣的,一瓣给这个,一瓣给那个。”
杜沅安扯扯贺淑媛的衣袖,道:“贺妹妹,不可乱说。咱们不能议论天子。”
贺淑媛后知后觉,赶紧闭了嘴。
成淑仪道:“杜姐姐太小心,陛下日理万机,怎会关心咱们说什么做什么。以前有李知遥还好,陛下喜欢去李知遥,咱们就不必应付。可惜李知遥,唉~~陛下的心真狠,为博得新人笑,就要旧人亡!”
杜沅安解释道:“和陛下干系不大,听说李知遥冒犯了皇后,正好陛下撞见了,才得以重罚。不过出事的时候只有她(他)们三人在场,这些传闻都是大家的揣测。”
贺淑媛心里不安:“新皇后倒是很不一样,咱们都是北边的人,她可是南人,不知脾气定和咱们不一样的。新后已成,便要这么大的下马威,我心里实在慌得很。”
杜沅安拉过贺淑媛的双手,拍拍,安抚她道:“皇后那样瘦,想来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刚进宫就大病一场,她那样的身子是不容易动怒的。”
成淑仪突然触景生情,道:“想当年我初入内宫,也是百般不适。如今想来皇后远离故土,水土不服,心里不知是怎样的光景呢!”
贺淑媛也讷讷道:“这样一说,我想出宫逛一逛。以前李知遥还为左昭仪的时候,我们姐妹几个过不了几天就要去游山玩水一次,左昭仪不在了,谁还敢找陛下要这个好处。”
杜沅安见到两人都恹恹的样子,不由得说道:“陛下之前还问我操劳大礼,要何赏赐,不如我去求一求,咱们出宫一趟,你们想去哪里玩一玩?”
成淑仪很是有兴头,道:“咱们要不要去安平王府玩一玩,常听去过安平王府的人说,那里很是漂亮!还有为皇后医治的圣医也在王府为安平王调理身子!咱们也让她看上一看,如何?”
杜沅安道:“都说讳疾忌医,没见过你这样上赶着看病的!听说圣医讨厌外人叨扰,咱们还是不要去了麻烦了。”
成淑仪很是不愿,撒娇起来,“不嘛不嘛,杜姐姐去过安平王府,我和贺姐姐可没去过,我就是想去嘛,杜姐姐,杜姐姐——”
“杜姐姐,你就答应她吧,她就是爱磨人。你若是不依她,她可真没完。”贺淑媛在旁边帮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