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你觉得她是咱们班的,我可不认。她在咱们班待了不到一年,每天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笔一划地练字,和谁也不说话,一飞冲天后立马就跑了。”
“不就是你和人家说话,人家没理你吗?大气点儿,那女孩儿看着乖巧,没想到也是个倔脾气,一声不吭地就出国了。”
“元励当年那个惨样我现在还记得呢。”男人笑出了声。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幸灾乐祸啊。”
“哥,他现在混成这样,你不高兴吗。学历算个屁啊,能换来钞票吗?”男人接着酒劲抒发着自己长久以来的愤懑。
猴子一样的男人笑了笑。
拐角处的元励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失去了刚才的柔和,多了些凶狠,双手握成券,他想冲出去揍那两个人一顿。可是常年训练下的理智告诉他不能逞一时强,去争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儿。
他深呼了几口起,拳头慢慢放开,看向窗外无边的夜空,南清,那个女孩儿。然后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全身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颓废地坐在了墙边。
“南清,你到底在哪啊。”元励脑子里出现了那个有着一双灵动眼睛的女孩儿。在这十年中,自己不是没有怨恨过当年她的心狠,可是只有一下下。
巴黎。
“清姐,感谢你给我算了运势,我的测试通过,请你吃番茄。” 热情的女邻居听到南清回来了,立马打开房门递上了一盆小番茄。
南清双手将女邻居的心意接了过来:“还是你自己努力,占卜这个东西当个娱乐消遣就行。”
“它治愈了慌突突的心,我才能正常发挥啊。”女孩儿笑着甜美。
“看来我又做了件好事儿啊。”
“可不是,老天会保佑你的。不过,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因为都是中国人,所以两人关系很好。
“我明天要休假,所以把手上的工作集中处理了一下就回来晚了。”
“你真好,可以回家了。”女孩儿太羡慕了。
“我要不是回国,那个黄世仁老板绝对不放我假。”从18到快30岁,南清一次都没回去过。
“太对了,我上司还是我老乡呢,对我贼严格,真是的,中国人何苦要为难中国人。”女孩儿大学毕业才开始工作,但是已经快受不了。
“就是,为了这五斗米,每天都得折腰啊!”南清吃了一个小番茄,十分甜。
像女孩儿这么大的时候,她也十分辛苦,可是却从来不敢抱怨,因为那是自己能在这座城市活下去的唯一依靠。至于现在,收入稳定,生活稳定,工作上能偷点儿工就偷点儿。
“清姐,你的工作高薪还能到处跑,比我天天在办公室呆着强多了,我可羡慕你了。”
“高薪是拿奔波换来的,刚开始确实不单调,干了这么多年早疲惫了,我也是能划水就划水啊。”
“打工人真是难啊,对了,清姐,你今天怎么没背包啊。”女孩儿记得南清总会背着那个大包。
南清好像想起什么,看了一眼手上那个有些年头的手表,大叫:“包,完了,忘办公室了。”
女孩儿说:“都快12点了,你手机和钱包不是都在吗,别去了。”
“不行,那里面有重要的东西,我得走了。”南清还没说完就跑了。
“还有比钱和手机更重要的东西吗,哎,希望明天别再忘带护照了。”女孩儿喃喃地说,当年机场里那个混乱的状况可是让她记忆犹新啊。
随着年岁的增加,南清翻译经验越来越丰富,为人处世越来越圆滑,只是那个丢三落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这些年因此产生的事故可以写成一部喜剧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