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慌乱大部分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还有时候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而没有一件自己熟悉的东西的时候。
南清早上醒后，除了熟悉的宿醉，然后就是对这个陌生环境的警惕。
在法国她大多的时候都是在自己的房间畅饮，在其他地方绝对不会喝到不省人事。可是这是哪里啊，自己法国的房间不是这样的啊，她迅速回忆，这不会是元励家吧。
南清扭头在柜子里找主人的各种信息。那个放在最后一层的独照证实了南清的猜测。那张脸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昨天的事情也慢慢想起来了，可是打牌后面发生了什么她真心记不得了，比如她是怎么到这张床上来的。南清挠挠头，算了，不想了。
这是他的房间啊，可是他人去哪里了。
南清轻轻转开门把手，混乱的餐桌已经收拾好了，门口放着两大包垃圾，莫凡在沙发上睡着不省人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收拾的。
厨房里面有人，还好门是关着的，如果自己现在走的话应该能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吧。需要打个招呼吗，还是算了吧，自己这副样子真的不适合见人。
南清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正要开打开大门的时候厨房的门突然开了。
“南清，你醒了，进来吃早饭吧。”
南清就像上课看小说被老师抓住一样窘迫，元励就是那个一丝不苟的老师。南清头都没敢转，心怦怦快要跳出来了，她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我想回家洗个澡。”
元励看着门口那个衣服穿着横七竖八的女孩儿，很难和办公室里干练精致的南翻译联想到一起，他把交叉到胸前，耐心地说:“卫生间就在卧室里面，里面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男女都能用。”
南清继续说：“你这没有护肤品。”
元励见招拆招：“哦，上次去香港陈薇阳让我给她呆了一套skll，还没给她呢，要不你先用了。”
南清着急了：“我得换衣服啊，不能穿着这套上班啊。”
元励斜靠墙悠哉地说：：“那个洗衣机带烘干功能，一套转下来40分钟，而且南清你办公室还有一套吧。”
南清大脑瞬间当机，沉默了几秒钟，终于想出一个绝佳逃跑理由：“我昨天晚上睡觉没卸隐形眼镜，我得回家换一副。”
“你多少度。”
南清一愣，小声说：“200.”
元励默默笑了笑：“我也是，一会儿我给你那副新的。我记得你以前眼睛很好的，就算离着很远也能看清楚字。”
南清听到这句话突然呆滞了，恍惚了几秒钟，然后将脚上那双鞋脱了下来。
南清面对元励久违的无力感好像又回来了：“那我先洗澡吧。”
元励继续说：“早饭已经好了，先吃吧，吃完再洗，没人和你抢。”
南清只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到厨房，看到桌子上摆了许多东西：“这是什么啊。”
元励指着每一样给她介绍：“都是你昨天买的，这个是豆浆，这个玉米饼，我还把昨天剩的菜给炒了。”
南清面前还有个小盘子，把各个菜都放了点儿，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监督起来了。
南清看看手机，才6:30：“元励，你几点就起床了。”
“6点钟吧，我基本都是这个点儿起。”
南清夹了一筷子菠菜，味道挺不错的：“起这么早，为什么还要去公司吃早饭啊。”
元励喝了一口豆浆：“我早上起来基本处理下工作，没那个时间做早饭。”
南清塞了满嘴东西问：“那你今天为什么………”
元励拿起手机来，用略有些急促的语调说：“因为人多，食材也多。”
南清小声回应了一声：“哦！”原来不经常做啊，可是味道还真不错呢。她还以为是专门给她做的。
真是的，南清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在瞎想些什么啊。她难道还指望在自己说出那么狠绝的话后，对方还能对她有所留恋吗？他不是明确说过感情对他而言不如许多事情重要吗？自己已经过了少女的年龄，可是还做着她们时常做的梦。那种地球都围着她转的畸形荒诞想法是不能有的。
然后是几秒钟的沉静。
元励突然将手机放下，问对面那个埋头吃饼的人：“你在法国早上吃什么啊？”
南清从盘子里抬起头，“咖啡和法棍，简单还不发胖。”
“喝了10年的咖啡还能适应中国的粥和馒头吗？”
“开始不适应，总觉得胃里不舒服，后来慢慢调整过来了。现在一天就一杯咖啡。”
“你之前一天几杯啊？”
“最多的时候三杯吧，法国人把咖啡当水喝的，你不喝咖啡吗？”她记得高中的时候他喝来着。
元励拿起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解释说：“有段时间喝的太多把胃喝坏了，就把它戒了。”
南清问：“那你喝茶？”
元励微微一笑：“我抽烟。”
抽烟还能比咖啡更提神啊，她不这么觉得啊，“哦！”南清搅了搅掺着麦片的豆浆，把中指向里转了转，她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但是最终没问出口。
南清快速的吃完饭，就跑去卫生间洗澡了，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放在柜子上。毛巾折叠的和酒店一样，棱角分明。
南清昨天只觉得这个房子陈列很整齐，但是今天仔细一看，所有的瓶子好像倾斜角度都是一样的，这个整齐程度也太过了吧。他以前不是这样啊，书本什么的放的都挺随意的啊。
十年的时间了，人怎么可能没有改变呢，只是有些人多，有些人少罢了。
南清收拾好已经快8点了，元励这儿东西是挺全的，但是彩妆是没有的，她只能顶着素颜希望早点儿去到办公室画个装了。
“咱们快走吧，趁现在路上不赌，我还得去画个妆，换个衣服。”南清略有些着急。
“南清啊，时间来的及。”元励倒是不慌不忙地。
“莫凡在这儿没问题吗，要不要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