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看着无论摇晃还是大声呵斥都闹不醒的人,中也环着臂计从心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他一咧嘴左手挑起太宰尖削的下巴,右手食指和中指牢牢钳住了他的鼻子。默数着,十,九,八……
数到七的时候,太宰鸦羽的睫毛开始抖动,中也遂又加大了力,在他骤然跳起时收了手,好整以暇地靠上了吧台。橘黄的吊灯从顶上落下,顺着他橙色的发流淌,钻进领口,为那黑皮项圈镀了层鎏金。
太宰揉着痛得好像要掉下来的鼻尖,红着眼眶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蓬松的卷毛,大而圆的蓝眼,脖颈处的项圈。好像吉娃娃。于是他本来要问姑娘芳名的话出口却变成了:“小狗。”而后他身形一矮,堪堪躲过了对方横扫过来又长又直的腿,才茫茫然意识到,这是个男的啊。
太宰后退了一步,没放下鼻前的手,就这样半遮面地快速上下打量了身前的人。目测一米六,蓝眼睛。唇,恩,泛着水光,看着挺软。他那个藏在记忆里的爱人,竟是这样漂亮的小狗吗。不过即便不是,有这么好看的人当伴侣好像也不亏。太宰笑了,眉眼弯弯,翘起的嘴角挂着盎然的兴致。
“混蛋青花鱼,笑这么恶心不如想想怎么出去。”中也有一瞬发毛但下一秒那种感觉就消失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一丝违和感。
“嗯,我想这个愿望应该与小狗有关。”太宰两手插兜靠了过来,如实说着,暗地里却有些吃惊。他的爱人脾气爆,毒舌,还叫他青花鱼,他原来好这口吗。
“啊?有头绪吗?时间虽然被我调慢了,但。。。”中也话没说完就觉出太宰不对劲,他眼里总是跳动的戏谑好像静止了。
“按照规则,您不能透露出管理者的身份。”老板发出了警告,或者说是这个异能本身透过老板的身份在说话。“但您可以从旁辅助,直到他达成条件。”
“头绪啊,目前没有呢。”太宰又回到中也熟悉的事不关己样,闲散地开着玩笑。“你看老板做什么,想点酒他也不会给你的?”
“谁会像你一样违法。”说好成年礼一起的,中也嘟囔着,压了帽子掩下神情,转身朝外走去。“走了。”
太宰挥手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尾随其后,细细描着小矮子的轮廓,没想到他的爱人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看身上的打扮,是GH的没错呀。他眯起眼,好像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小个子感兴趣了,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异类。
“这里,什么情况?”中也挑眉俯瞰着门前的水道,认出是那条鹤见川,他毕竟从中捞起太宰很多次,水鬼的样想忘都难。对岸是那个巨型摩天轮,太宰曾说想跟他一起坐,被他一口否决还嘲笑他幼稚。但这都不重要,问题是,这不是他们熟悉的城市,也就相当于玩游戏要开新地图。
“哝,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咯。”太宰一摊手,而后言简意赅地做了说明:“这是个岛,四面环海。小岛的正中是城镇,由记忆中的锚点堆砌。目前没看出来有什么规律。”
“大吗?”中也又问,听起来没头没尾。
太宰却自然地接上。“不大。”这种默契很陌生又很熟悉,他率先走下台阶。“但大也没事,这里所有的要求都能实现,比如,现在给我一辆车。”
黑色轿跑应声停在两人面前。太宰略顿了一下,等小个子与他错身往车尾绕,才拉开了副驾的门,施施然落座。表示很满意,小狗虽然看着未成年但技能很全。
“那就先跑图。”中也从另一侧上车,利落地扣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轿跑便离弦那样飞了出去。
太宰被巨大的惯性压在座椅上,堪堪抬起手抽出安全带把自己绑好,才叫了起来:“慢点!撞车这种死法我试过了,没用!”
“哈?所以你前面还试过自杀?”中也眼神锐利地斜了过来,脚下的油门是一点也没松,接着冷笑起来。“呵,我当你死皮赖脸让我教你游泳的时候就放弃这个无聊的念头了。没想到……”中也突然咽了后面的话,转而专心看路,油门更大了。关于太宰的事,他从来想不到,这家伙明明连家都悄悄安置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