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低头扫了一眼牌,她也就知道一些基本的“对子”和“连牌”,反正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来看,手中的牌好像并不太好。
陆清也将凳子往云浅那边挪了挪,偏头就看见对方正低着头琢磨手中的牌,过了几秒之后还轻微皱眉,仿佛遇到什么难题一样,认真又专注。
而云浅丝毫没察觉到身旁的人一直看着自己,直到听见一声轻笑,她才回过神来。才一抬眸就对上陆清也的眼睛,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让她有点不自在,看这架势,他已经在这里盯着自己有一段时间。
“怎么了?”云浅低声询问。
陆清也手肘杵着膝盖,就用手托着腮继续歪着头看她,“自己琢磨什么呢?”
“我不得看看有什么牌。”云浅若有所思地说道。
陆清也脸上的笑意更深,眼睛不自觉地又弯了一个弧度,他直起身抬手揉了一下云浅的头发,“嗯,等会随机应变,看看简地主出什么牌。”
“哦~”云浅了然似的笑了笑,不再低头看牌,反倒乖乖准备听陆清也指挥。
陆清也一时失笑,心正想着她怎么那么可爱,结果被简池高调的说话声给拉回思绪。
“三张九带一张六,”简池把牌放在桌上,姿势和语气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和得意,不知是不是因为牌太难出,眉头拧巴在一起。
云浅看着简池有点愁苦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随后就凑到陆清也旁边问:“简池打牌面部表情那么丰富的吗?”
陆清也随意地喝了一口气泡水,“他藏不住事。”
接下来就轮到时闻出牌了,他手里握着四张牌,刚准备要放下手又收了回来,他微微偏头看着陆清也比了一个嘴型。
我出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还是看得懂的,云浅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牌,像那样的组合自己倒是能出,但“三个二”压“三个九”是不是有点不划算?
只见陆清也没张嘴,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嗯。”
这下时闻便把四张牌拍在桌子上,大声喊着:“三张十带一张六。”
牌并不是很大。
简池倒也没有多吃惊,反而还有点平静,甚至还有点“小意思”的感觉。
接下来轮到云浅出牌,她边抽出四张牌边问:“我出吗?”
“不出,等一等。”陆清也回应着,话语间还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
云浅得到指令之后又将牌插回原位,看着简池说了一句,“我不出。”
话才一说完,云浅用手肘拐了拐身旁的人,“干嘛不出?”
“别急,他手里还有牌,我们压得过。”陆清也虽然语气很平淡,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云浅总觉得他带着一点胜劵在握的意味,仿佛此刻就已经提前知道结局,那就是地主输了。
这也让云浅莫名有点自信,感觉有陆清也在旁边,他们农民必将取得胜利。
接下来简池果然又抽出四张,同样是三张一样的带着一张单牌。
是三张K带着一张九。
确实如同陆清也所说,自己手里的牌可以完全将他碾压。至于为什么会猜到,云浅有点知道原因了,简池每次出什么牌脸上都会有表情变化。虽然不一定完全判断正确,但至少八九不离十。
刚刚挺平静的样子就证明他手里还有更大的牌,所以一脸无所谓,反正我还有牌压你。
这样将情绪表情全部放在脸上太明显了,简池这操作无疑就是自爆。
云浅等着上一个人出牌,看着时闻摇了摇头,她立马出牌。
“三张二带一张十。”
“要不起。”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云浅此刻有了信心,偏头看了看一脸懒散的人,她用手指了指手里的几张牌,“清哥,接下来是不是要出连牌?”
“嗯,”陆清也看了云浅一眼表示肯定,接下压低声音镇定地说道,“先出三到七连续的五张牌,试试水。”
云浅按照陆清也说的出牌,结果还是一样,他们两个人都不要。
“那接下来是不是出这几张?”云浅又指着几张牌问,看着陆清也点头之后才放在桌子上。
10-J-Q-K-A
又是五张连牌,坐在对面的简池一时有点傻眼,顿时脸上带着挫败。
“你怎么全是连牌?”
陆清也笑了一声,看着简池郁闷的样子,他懒懒地调侃,“就差两张单牌,不然就是‘春天’,你早没戏了。”
简池不服气地“啧”了一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现在没人要仍然是云浅先出牌,她先出了一张单牌,这下倒是每个人都能出,就这么轮了两圈。
这下云浅手里只剩下三张,而简池手里还剩着四张。
刚好云浅出完就没人要了,此刻又是她先出。
“出…”云浅刚一张嘴,陆清也的声音就从耳朵后方轻轻飘来。
“先出一对Q。”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搞得云浅一阵痒,接着就听到他略带着戏谑地语调,“地主坐不住了,盲猜他会丢炸弹。”
云浅有点迷惑,但她还是出了对子。
“丢炸弹?什么意思?”云浅歪着头问。
“简池那有四张牌,有两张是大小鬼,另外两张我猜是不怎么大的单牌,肯定比你手中这张A小。”陆清也解释。
云浅突然被点醒了。
这样说的话其实在这里他们就已经赢了。如果简池手中有对子,那他们肯定必输,但现在剩下两张小牌,无论他出不出炸弹,轮一圈之后还是云浅先出完牌,这样还是云浅他们赢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手中有大小鬼?还有你怎么知道他只剩下两张小牌?”云浅有点吃惊地问。
难不成这个人有透视眼,能从背面看到对方的牌面?
看来简池说的不假,这人是有点会算计。
哎哎,不是算计,应该是会算牌。
简池叹了口气,将两张大小鬼随意的丢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着,“我觉得我输定了。”
“丢牌吧。”陆清也的手随意的搭在桌子上,食指一上一下的轻敲着。
“哎,”简池把手里的牌一丢,一脸释然的样子,“早该想到有你在,我就赢不了。”
“行了,没清哥在你也赢不了。”时闻把牌收拢在一起,准备洗牌。
简池抬起脚踢了一下时闻的小腿以示警告,随后立马站起身准备让位。
“季赞,来这。”简池喊了一声。
接下来连续玩了几局,有陆清也在就一直没有输过,时间长了云浅有点没了兴致。不过她算是发现这群人玩起牌来是真的上瘾,主要是输家要罚喝杨梅酒,越玩越起劲,越玩越上头。
云浅向后仰靠在椅子上,还微微侧着一点身体靠着陆清也,然后百无聊赖的刷起手机。
“累了?”陆清也抬手扶住云浅的后脑勺,同时另一只手将她的凳子向自己这边拉,将两个人的距离拉的更近,手法十分轻柔地让云浅靠在自己的肩上。
云浅没在意陆清也的小动作,继续刷着手机,“还好。”
“想放烟花吗?”陆清也柔声问。
云浅还在上下划动的手突然一顿,她猛地坐直面对着陆清也,没说话就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她这表情不用说话也知道是“想”,陆清也没多说什么,宠溺地笑了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