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墨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双手被抬高掌心向着墙面，手掌内慢慢渗出的冷汗就像胶水一样让整个人牢牢地定在墙上。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让樊子墨最害怕的还是手中旋转的刀。当看着它离开自己面前时，他的心才稍稍放松一点。
半分钟后，红毛和黄毛同时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绿毛，随后两个人轻轻摇了摇头。
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的绿毛突然一变脸色，手中的折叠刀也在变脸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没钱也正常，这年头谁还把现金放身上。”绿毛双手抱在胸前，随后伸手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在手里。
“密码？”
樊子墨直起垂着的头，皱着眉直勾勾地看向面前的绿毛，最终沉默不语。
只见绿毛扯了一下嘴角，一秒的时间便将手中已经收好的折叠刀重新展开，这次不再是拿在手里随意地把玩，而是快速地刀锋贴上脸颊。
“我他妈问你密码！”绿毛有点咬牙切齿地喊道。
樊子墨则是被贴在脸上的刀吓住了，他没想到这人会来真的，当冰凉的刀面贴上皮肤时，樊子墨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此刻便是想说都被吓得出不了声，整个人处于极度惊恐的状态下，大脑已经来不及反应。
樊子墨感觉腿很软，整个人忍不住往下滑，而绿毛也是一把按住肩膀，重新将人定在墙上。
“说话！”绿毛又大吼了一声。
樊子墨的沉默让绿毛暴躁起来，贴在脸上的刀也往里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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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被你吓成那怂样，还能说话？”
在这紧张又刺激的氛围里，突然出现其他人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角落里的四个人齐齐偏头看向说话人。
陆清也身体向□□斜随意地靠在墙上，右手则在腰间，两根手指捏住手机的一角上下摆动着。这动作和刚刚绿毛把玩折叠刀时一样，但相比对方嚣张跋扈的气焰下，他还带着一丝散漫。
“啧，”陆清也瘪着嘴故意发出一声令人不爽的声音，“你这抢钱的手段也太粗暴了。”
绿毛眼睛瞪着这么一个突然出现打断的人，收回贴在樊子墨脸上的刀，偏过身用刀尖指着那位说他暴躁的人。
“哪里冒出来的傻逼？”绿毛皱着眉质问道。
陆清也浅浅一笑，直起身径直走向角落，最终在离他们只有半米的地方停下。
“那你们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绿毛，红毛，黄毛？”
虽然语气轻巧又随意，但话中的嘲讽显而易见。不过偏偏这么一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却把三位给惹急眼。
“你他妈懂什么，这是时髦！”
“不懂别他妈乱说。”
陆清也看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唤着，一时觉得有点好笑。
“你们这种五彩斑斓的组织，我可不懂。”陆清也有点无趣地说了一句。
绿毛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眼睛一直盯着陆清也看，微皱着眉正思索着什么。
半分钟后，绿毛似乎想到什么，微微睁大眼睛有点疑惑地说道：“你怎么有点眼熟？”
“眼熟？”陆清也失笑，“难不成帅哥都长我这样？”
在场的人：……
不至于那么自恋，不至于那么不要脸。
绿毛倒不在意他那句自恋的话，接着自己的话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冰哥？”
陆清也听到“冰哥”这两个字，迅速收敛起嬉皮笑脸的样子，有点意外地问了一句，“怎么？”
其实没否认也变相承认认识冰哥，不过陆清也也不忌讳。对方既然先说出口，那么证明他们多多少少也和冰哥有交集。
“不怎么，在咖啡馆见过你。你是他小弟？”绿毛此刻没有开始那般嚣张，反倒有了兴致。
陆清也笑了摇了摇头，“配不上。”说完瞥了一眼一脸怨气的樊子墨，“这哥们犯事了？”
绿毛倒也知趣地笑了笑，“倒也没有，就是想整点钱花花，毕竟樊家大公子嘛。”
“你朋友？”绿毛又将目光转移到陆清也身上，陆清也也不躲闪，两个人就互相看着对方。
刚刚绿毛才消失掉的嚣张在此刻变成了不爽，陆清也看得出来对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想坏我好事的人，管你是谁。
陆清也轻挑了一下眉，毫不在意地说道：“你看他像我朋友吗？”
说完便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樊子墨，对方气鼓鼓的样子和飘忽不定的眼神让陆清也内心一爽。
“我只是看见熟人过来打个招呼。”陆清也有点讨好说道。
绿毛觉得这小子倒是上道，将手里的刀收好，“熟人？”
“我和冰哥是熟人，你和冰哥也是熟人，熟人不为难熟人。”
“是这意思？”
陆清也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沉默了几秒后轻点了一下头，“果然是熟人，好说话。”
绿毛先是一笑，随后又立马变脸，神情有点凶狠地说道：“我懂，但这是看在冰哥的面子上。”
陆清也笑而不语，但眼神里的不屑还是一览无余。
“走了，兄弟。”绿毛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陆清也，最终挥了挥手带着红毛和黄毛离开。
三人离开许久之后，角落里剩下的两人仍是沉默。
陆清也看着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人，最终没什么心情地转身准备离开。
“陆清也。”
脚才迈出一步便被身后的人叫住，陆清也背对着樊子墨停下。
“你高兴了？”
陆清也一时失笑，双手抱在胸前回过身询问：“我高兴什么？”
“看着我出丑，最终还得托你面子，你高兴了吧？”樊子墨仍垂着头，实在是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情绪。
陆清也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也没因为他的话而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出的丑够人笑话一辈子了，大哥别说二哥，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下樊子墨便不吱声，确实没什么可高兴的，好歹对方还帮了你。
“樊子墨，以后遇到这种人不要硬抗，在他们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这是吼两句就能吓走的人？他们什么都敢做，你惹不起。”
“他们是混子，你是学生，不一样。”
陆清也说得很认真，但看着对方没什么回复便想转身走。
“别搞笑了，那你还和他们混在一起？”樊子墨语气中带着点嘲讽。
陆清也这次没转身面对樊子墨，丝毫不带情绪地说着：“没混，也没想过混。”
“别想着混，也别想着搞一些歪门邪道整别人，谁也不欠谁的。”
樊子墨知道这话是在点自己，但很意外地是这次他并没有想怼陆清也的冲动。
“选择取决于你自己，决心想烂在泥塘的人，是谁都拉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