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凌薇冷淡道:“好了,都回去歇着吧,本福晋有些身体不适,这几日姐妹们的请安便都免了。”
说完便面无表情的维持着端庄,由李嬷嬷扶着转身离去。
“是,恭送福晋!”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恭敬行礼。
清宛淡淡垂眸,皇家自古多无情,即便是明媒正娶近十年的嫡福晋,生过三个孩子的枕边人,也一样。
“行了,既然福晋都发话了,那大家伙儿就都散了吧。”高如月明面上不显内心不愉,散发威压道。
“是,妾身告退。”众人连忙再次行礼。
高如月看向清宛,柔声道:“妹妹可要和姐姐一同回去屋里坐坐?”
清宛含笑:“今日就算了吧,姐姐先回去带大阿哥熟悉环境。”
“那好,姐姐先走一步。”高如月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等候的乌拉那拉景娴,牵着永璜走远。
“娴福晋可是有话要对我说?”不是清宛自作多情多想,实在是乌拉那拉景娴连着盯着自己两天,别人都走了她也站在这里不动弹,她就是想无视也难啊。
乌拉那拉景娴看向她,轻声问道:“你为何不想要大阿哥?”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钮祜禄清宛初入府就得一个七八岁的儿子,还是王爷的长子,即使日后她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两个孩子年龄相差如此大,也是争斗不起来的,没准养好了还是如虎添翼。
清宛皱眉,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含笑娇蛮道:“大阿哥聪明伶俐惹人怜爱,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娴福晋与我皆出身满族大姓,若昨夜王爷问的是你,你难道不会想待十五年后,自己是偏向亲子还是养子?所以与其我未来左右为难,还不如让体弱的高姐姐养着,也是全了她的慈母之心。”
“你倒是未雨绸缪想的长远,怪不得王爷喜欢你。”乌拉那拉景娴违心道,突然觉得自己认为可以抗衡的竞争对手,竟然想的如此单一,钮祜禄一族竟养出个这么单纯的女儿。
清宛轻笑:“娴福晋慎言,在这深宅大院,王爷的喜欢可不是侧室能承受的起的,我只忠告你一句,莫要徒留痴妄,平白伤了自己。”
她不管乌拉那拉景娴怎么想,也不屑于和她争什么宠爱,她目前只想韬光养晦,一切只待她成为一宫之主之后再议,来日方长,她也不想再看到后院中人香消玉殒。
乌拉那拉景娴却突然眼眶发红,道:“我自情窦初开后倾心于王爷,便一直拒婚阿玛为我寻得所有亲事,即使那时王爷已有妻妾成群,子嗣环绕,但那又如何,我辜负家族和祖母的期待,一心期待选秀的来临,终于等到成为了王爷的侧福晋的圣旨,所以即使未来如何我亦不后悔,我思我想,皆为我之心愿,心愿即成,那便是半点不会怨天尤人。”
“你好自为之。”脑海中闪过史书上对她的描写,乾隆帝继后,是个连死后封号都没有,被塞进苏格格陵寝合用一副棺椁的可怜女子,清宛静了许久,道出五个字,由青玉扶着离开。
乌拉那拉景娴看着清宛离去的窈窕身影,吸了吸鼻尖,端庄的拿帕子擦净眼泪,恢复那副清冷高贵的模样离去。
下午,如玉美人慵懒的倚在贵妃榻上撑着胳膊浅寐,青玉与青檀在一旁打着扇,屋内一副岁月静好的如画模样。
“侧福晋,熹贵妃娘娘召见,兰若姑姑此刻刚到,正在外面候着,玉阶正在奉茶呢。”紫玉连忙走进来轻声叫醒清宛。
清宛瞬间睁开眼睛,伸手示意青檀扶她起来,有条不紊道:“将那件紫色的旗袍取出来,头面要点翠的那套,花盆底子鞋也要同颜色的。”
“是。”
几人很快为清宛换好了衣裳,重新打散了头发梳了二把头,带上点翠头面,细长柳眉轻描,一双摄人凤眸里眼神清澈透亮,白暂小鼻挺巧圆润,微弯的红唇轻点玫瑰口脂,面若牡丹,气似幽兰。
“走吧,去给贵妃娘娘请安。”清宛由青玉扶着出去。
兰若姑姑身着褐色宽敞旗袍,髻上带着两只碎玉簪,耳垂上带着一对玉水滴耳坠子,容貌温和,气质慈祥。
清宛柔婉道:“劳烦兰若姑姑久等。”
兰若被清宛的容貌惊艳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行礼道:“宛福晋客气,请随奴婢来。”
出了乾西二所,清宛看到面前面前的轿辇,犹豫了一瞬,兰若笑着道:“景仁宫距离乾西二所有些远,贵妃娘娘心疼宛福晋,特命奴婢带了这轿辇来,还请宛福晋上轿。”
看兰若对自己暗暗点头,清宛放下心来,道谢:“多想贵妃娘娘,多想兰若姑姑。”随即被青玉扶上轿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