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董熙与几位同事一起来到税务局食堂,他们结伴来食堂的有四男三女,共七个银行的员工,其中有一人是身着黑色的保安制服外,其余六个都是身着清一色的深蓝色西服,胸前都佩戴着一个工号牌,衬衣领子里都打着一条与衣服同色的领带,他们七人中,王明是“海拔”最高的,他有一米九三的身高,曾经是一名篮球运动员,王明每走进这里,总是很引人注目。娇小玲珑的赵琴最矮,她不到一米六的个子,她最迷人的是那双机灵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别看个子不高,但是她是舞蹈演员的身材,她从小学习芭蕾舞蹈。
早上营业室的晨会前,为了员工一天的工作有一个好的状态,有一个跳广播操的环节,赵琴是领操,她跳广播操,是最美的那个。赵琴大学同学杨冰是她的男朋友,一次董熙看到他男朋友在车站接她,她一下车,不顾车站,车上的无数人眼光,扑进了男朋友的怀里,董熙为这对热恋的爱情感动。
董熙和王明走在一起,虽然他们的身高有些不协调,但是两人习惯走在一起。由于食堂来就餐的人还没有达到高峰,打饭的人还不多,打饭厅刚走掉两个税务人员,只剩下银行几人了。银行几位按着惯有的次序,排着队到了餐具桌上,拿了餐盘和餐具,又到离餐具桌不到一米的长桌上十多个餐盆前打饭。
这里的用餐采用的是自助式,菜的品种有十多样,餐厅的工作人员每天都在用心的变着花样,菜的品种不断的更新以满足来就餐的人,何伟首先走到摆满菜的桌子前,与身后的同事说:
“今天的菜又有了新品种。”何伟是他们几人中,身材相貌最标致的小伙,他的眼睛虽小,但很迷人,他的五官看上去都不是很精致,但搭配的很协调,思维敏捷,做事沉稳的何伟,工作一直是同事里最突出的,两年前,他刚走出大学的校门,年纪轻轻的他走到哪儿,都有领头羊的风范。
“你不是不吃肉么?这个肉菜看来你是没有口福了。”张朝指着那个香喷喷的糖醋排骨跟何伟说:张朝身高有一米八,他的五官棱角分明,个性鲜明独特,他是个活脱脱豪放洒脱的富家公子,他的相貌和气质用潇洒来形容最合适最贴切。
“有两个菜就够我吃了。”何伟边盛菜带着很知足的口气说:
“都要是你这样的人就好了。”走在张朝后面的王明说道:
“可惜呀,可惜!世界上只能有你一个何伟,不会有第二个了。”张朝感慨的说:何伟没有接他们的话题,打了饭端着盘子径直向餐厅走去。到了餐厅的小走廊,他目视了那么多的空座位,选了一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了,接着张朝端着盘子坐到他旁边,董熙与王梅打了饭坐在何伟与张朝的对面,王明与赵琴坐在董熙后面的那排座位,还有一名银行的保安张冰坐在王明与赵琴的对面,餐厅座位是快餐厅的固定座位,不可移动。每一排座位只设有两个座位,凡来就餐的人,只能两人坐在一起,四人可以对坐。
当董熙与王梅与同桌的何伟与张朝边吃边聊着的时候,董熙无意识抬头发现食堂门口进来一个身材中等的影子,这个人进来后,在门口停住了,他环视着食堂的整个大厅,似乎他在审查这里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董熙在他环视食堂的时候,看清了这个人就是几次与她相遇的税务局的刘忆,刘忆的出现让董熙感到很意外,因为她来这里吃饭多次了,一直没有在食堂见过他,见过他儿子,没有见过他,今天他的出现,让她很意外。也很惊喜。
今天刘忆一进食堂就感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她正在打饭厅,他看到她随着他们几个同事一起在排队打饭。他排在张冰后面。
自银行与税务局有了业务合作后,在税务局的邀请下,每天中午银行的员工可以到税务局的食堂就餐。长期以来,应酬不断的刘忆,不是每天来这里吃饭。
今天他能来食堂,也是难得的。几天前他来过食堂一次,看到银行的员工用餐,他没有看到董熙,董熙每天要去行里办事,中午经常赶不回来,两人阴错阳差,没有在食堂遇见,今天是两人第一次在食堂遇见。
当他今天一进食堂,发现董熙后,他与她有着同样的感受,他们都被对方的出现感到意外。两人体会到能这里相遇非常不易。
她距离他只有不到两米,他确感觉她就在眼前,心跳的异常快,一向理智的他,有些紧张了,为了不被人发现他的紧张,他调整着心态。
刘忆今天来食堂晚了一些,是因为刚刚送了儿子,耽误了时间,快中午的时候,儿子来局里找他,小强见到爸爸后,跟爸爸说:下午他不上学,中午想回姥姥家。刘忆很清楚儿子是想妈妈了,妻子秀美这几天一直在岳母那里照顾岳母,岳母的病在医院治疗了几天,没有太大的效果,医生说只能回家调理,岳亲一直说她可以照顾自己,但秀美还是坚持想等母亲身体康复一些再离开母亲,这些天,秀美一直没有回家。
小强好几天没有见妈妈了,今天下午学校老师有活动,他们学生可以放假半天,他得到这个消息,一放学,就找到爸爸,把他想去姥姥家的决定告诉了爸爸,刘忆听了儿子的提议,他欣然同意,当即决定送儿子去岳母家,当他把儿子送到岳母家门口时,他没有进去,他吩咐儿子:
“你进去吧!爸爸就不进去了。”
“那我进去了,晚上爸爸来接我。”儿子说:
“好的。”刘忆答应儿子:儿子跟爸爸告辞后,进了姥姥家的大院,刘忆看着儿子进去后,他才离开。送完儿子,回到了局里,发现每个办公室都没人了,他看看手上的表,才知道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了,接着他匆匆来到食堂,没想到一进门发现了她让他呆住了。
当刘忆看到她不在他的视线内了,他有些缓和了紧张,他在打饭厅末尾排到了中间,打饭厅在餐厅一侧的小厅,两个厅是连着的,刘忆的出现,被旁边财务室的小柳看到了,他向刘忆问候道:
“刚来刘局。”
“哦。”刘忆回应道:
董熙不知今天是怎么搞的,自刘忆在食堂出现后,她不由自主的总想把视线投向他这里,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让她很关注,他的神情体态相貌都在她的关注重,那身得体的蓝色制服,穿在他身上是那么英俊挺拔,他的一举一动在她收在她的眼里。她也弄不清,为什么她的视线总要投到他那里。
她神情专注的望着他,似乎在欣赏一个艺术品。看他盛饭盛的那么专注,盛饭盛的那么精心,她内心有一种感觉,觉得能这样关注他就是一种幸福,在她的注视中,表面上,他很平静的盛着饭,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这份幸福来自于她的关注,她的关注让他浑身的细胞都活跃了,每一个神经仿佛都在幸福中。
今天刘忆打饭用的时间是他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也是他今生在这个食堂感到最幸福的一次,这个食堂让他来过无数次了,数不清多少个岁月了,可从来没有发现这个食堂还能给他带来如此的幸福感,这是他从没有预料过的。他为这份幸福来的太突然,不知所措了。
他体会着这份非同寻常的幸福,他体会着有生以来感受最特别的一份快乐,之所以他很珍惜这份感受,为了不让这份幸福溜走,他想尽办法的要留住这份感觉,他有意识的把盛饭的速度放慢了下来,看着眼前不锈钢盆里的菜,似乎那些菜在他眼里都那么亲切,都那么可口,他像欣赏艺术品似的欣赏着西红柿调活,肉杂酱,鱼香肉丝,香菇油菜......
他依次把每个盆里的菜都盛了一些,似乎他忘了他的胃口,能不能吃掉那么多的菜,他根本顾不上思考这些,此时他只专注选菜,打饭。
“刘局,今天你的食欲挺强,哪个菜,你都要品尝。”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局站在他身后,贺局看刘忆今天哪个菜都不放过。
“哦,今天早上没有吃饭。”刘忆解释说:
,当他看着盘子里丰富的菜,实在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以再放其余菜了,他才发现盛的饭菜太多了。终于他意识到他可以离开打饭厅了。
他端着盘子,开始找座位,他发现食堂大厅的座位几乎没有了,在他正寻思着坐在哪儿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
“刘局,坐这吧!”刘忆扭身一看是财务室会计小李:
小李旁边刚走一个人,空开一个位置,刘忆选择坐在小李旁边,坐下之前,他先把盘子放到桌上,然后习惯性的把手撑了一下凳子后,才坐下,才坐稳,这是刘忆的一个习惯动作,从董熙第一次在大厅见到刘忆,他就坐的时候,他就是采用的这个动作,把手撑了一下椅子后才坐下,刘忆坐下后,跟会计小李搭讪起来,具体他们说了什么,董熙没有听到,但是她看到小李笑的很灿烂,董熙的心不由的抽紧了,直到小李离开后,她的心才缓和了。
刘忆的这个位置就在董熙的斜对面,距离她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会计走后,他开始慢慢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当他发现她不再关注他的时候,与同桌的人谈的很火热,脸上不时露着笑容,那笑容很甜很美,他看她与同事谈话的样子很专注,说话的表情很丰富,声音脆而甜,由于他们的距离很近,她说的每一个字,他听的都很清楚,他一边吃饭一边很认真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似乎她的话就像一首音乐在他耳边回荡,他听到她说:
“我看了一本书,上面说:吃的多了对大脑不好,对身体的器官更不好,而且还会减寿。”他和她的同事都很专注的听她说话,看上去他和她的同事都很喜欢听她说的那些内容,他觉得她的每句话都有意义,之所以他听的很用心。
当银行的员工陆陆续续快吃完了饭,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餐的刘忆,被第一个吃完饭的何伟注意到了,也许何伟看到刘忆吃的很孤独,也许何伟发现刘忆的那个位置是他出门的一个必经之处,如果不与刘忆打招呼是很不礼貌的,所以何伟起身后,并没有直接把盘子送到收拾盘子的工作人员那里,而是先走到刘忆面前,做了短暂的停留,跟刘忆做了一个礼貌的问候:
“刘局,你好。”刘忆看到何伟跟自己友好的打招呼,他点头回应着。一向严肃的刘忆回应何伟的时候,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点了一下头,何伟的离开,让银行的其他员工都注意到了,接着张朝到刘忆面前做了短暂的停留离开了食堂,之后,王明赵琴也到了刘忆面前做了简单的问候走了,张冰也走了,王梅看大家都走了,她也坐立不住了,她催促着董熙:
“你要没吃完,我先走了。”
“哦,你先走,我马上走。”董熙回应道:
看着王梅离开了,董熙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独自吃下去了,其实她早已吃完了饭,虽然盘子里还剩的一些,但那是她实在不想吃的饭了,给了平时,刘忆不在那里坐着,她早已离开了这里,她吃饭的速度一向很快,今天她确被王梅催了几次了,因为当她看到其他员工离开的时候,都依次到刘忆面前做了问候,刘忆也依次跟他们做了回应,这意味着她也不能不过去跟他问候了。可她不知怎么搞的,今天她想逃避他,她不想去面对他了,当她看到何伟第一个走到刘忆面前问候时,她心里就有了一份紧张感,为了让这个问候迟迟的来,她迟迟吃不完饭,迟迟坐在那里等待着什么,似乎等待能让她避开这个问候,当她看着已经没有希望逃避这一问候的时候。她只好做足了准备,决定上前面对他。
食堂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王梅已经离开几分钟了,她盘子里的食物已经几乎空空了,她不能再坐在那里吃下去了,就在她鼓起勇气准备起身上前不得不面对与刘忆的时候,一个救兵突然出现了。
她不知什么时候范主任来到了食堂,打了饭,端着一盘子食物,坐在刘忆的对面,跟刘忆聊了起来:
“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难得了。”范主任边说边坐在刘忆对面的位置,范主任的就坐正好挡住了刘忆与董熙的视线,董熙心里暗暗在想:这样她就不用在刘忆的眼皮底下离开食堂了,她发觉现在离开是个极好的机会,她要是上前问候刘忆,她的出现反而对他们谈话是一种打扰了,就在刘忆与范主任做着交谈的时候,董熙抓住了这个极好的机会,起身离开了食堂。
刘忆一边应酬着范主任,不时的把视线又投到董熙那里,当他发现刚刚还在那里坐着的董熙不见了,一时间他感觉浑身像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他的心凉了个透,他本以为今天董熙一定会到他面前做个问候,一定会像其他员工一样跟他礼貌的打个招呼,然后离开这里,然后他看着她愉快的离开,然后他也会离开,结束今天的幸福用餐。没有想到范主任突然出现,打破了他美好的设想,给他今天的幸福用餐蒙上了阴影,这个结局大大出乎他的预料,是他绝没有想到的结局,他更没有想到董熙会与他不辞而别,更没有想到她会让他这么失望,此时的刘忆脸上有了不快,范主任看着刘忆脸上的不快,以为刘忆还对他存着那天的怨气,此时的范主任不顾刘忆给他的冷面孔,依然笑脸迎着他。刘忆看范主任对他一直那么客气,他不得不做着礼貌的回应。
范主任自那天接到刘忆的电话,心里一直就不能平静,几天里他心里暗暗在想,必须尽快找机会与刘忆接触,增进他们之间的友谊,以便让他心里的那个不平早早过去,只有他与刘忆友谊加深,那件不快的事,才能早点从刘忆的记忆里冲淡,因为那天刘忆跟范主任说话的口气,范主任完全听出刘忆的口气是有怒火的,本来两家单位合作是个愉快的事,可因为那件事给两家蒙上一丝阴影,这个阴影几天来一直是范主任的心病,范主任这几天一直都在琢磨着如何能把这个阴影消除。
尽管范主任已经按照刘忆的要求,换了人员,目前他已经做到了刘忆要求的,但这些他认为还远远不能弥补他的失误,这两天他一直在绞尽脑子的想着怎么可以跟刘忆增进友谊?他曾试着请刘忆吃饭,都被刘忆拒绝了。
当范主任今天一进食堂看到刘忆后,他心里就感觉今天就是一个好的机会,他想应该借这个吃饭的机会与刘忆做个友好的沟通,这样他这几天的担心一定会有好转的。当范主任打上饭,直接到了刘忆面前,与刘忆礼貌的问候之后,坐在范主任面前的刘忆,脸上只是机械着做了一个回应,刘忆脸上确没有一点儿笑脸,但范主任脸上始终带着笑脸,与刘忆聊了起来:
“刘局,这几天忙么?”
“不是很忙。”刘忆回应着:接下来,范主任与刘忆谈了一些有关业务方面的问题,简单沟通后,范主任转换了话题,他觉得一定要说些实质的话题,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范主任推测,只要非银行人员,对理财都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都很缺乏,这是每个非银行人员都原意与银行人员谈的最热衷的话题,于是范主任想到与刘忆谈这方面的话题,刘忆一定会感兴趣的,于是范主任问起了刘忆:
“刘局,买过理财产品没有?”
“没有。这方面我不懂。”刘忆说:
“怎么说了,就我们银行工作人员也不是都懂,只是这方面的经验我们倒是有一些。”当范主任说到这,他看到刘忆的眼里有了关注的积极性,他的注意力分外的集中了起来,范主任认为这个话题绝对没有说偏,已经引起了刘忆的高度关注,于是范主任信心十足的开始给刘忆谈了起来,范主任看刘忆没有再发表他的意见,只是露出很有兴趣的眼神等着他的下文,于是范主任就侃侃而谈起来:
“今天我也只能给你说个大概,有时间我会详细跟你说理财的细节,这方面的知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完的,但我今天可以给你说个方向,这些年,我自己一直就很关注银行的那些理财产品,我把我自己的一部分资金投了进去,做了实践了解,因为任何产品,我们也只能先通过我们自己的实践才能确切了解它里面的深意,我做了几年后,虽然利益也不少,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这里的员工还有比我做的好的,你应该知道,就是做你们业务的那个复核票据的那个女的,她是我们这里做理财做的最好的一个,收益得到最大的一个人,有时间我建议你跟她好好谈谈,让她给你谈谈她做那个业务的细节,她有一些理财的直接经验。”
范主任知道吃饭的时间太有限了,今天他来食堂本身就很晚了,他看刘忆已经不再吃盘子里的食物了,他回头看到食堂已经空荡荡的了,工作人员就等他们几个迟到的来者在那里用餐,他知趣的准备撤退,也不想再耽误刘忆的时间了。他只能简要的跟刘忆谈了一些理财的话题,日后他想可以找机会进一步跟刘忆深入谈下去,这个话题让他与刘忆日后的交往有了机会。刘忆听范主任说的银行的那个女的,他很快猜测到是谁了,但他还不敢确认,于是他疑惑的问道:
“那个女的是不是性董呢?”
“是,是,是。”范主任肯定道:
“是她!”刘忆情不自禁的说着:一时间,他对她更加深了一份欣赏,范主任有些琢磨不透刘忆此时那份复杂的心情,他深怕刘忆对董熙信任不够,于是他进一步的跟刘忆解释说:
“别看她年龄不大,她在我们这里算老员工了。”
“好的,有时间我跟她谈谈,谢谢你今天给我说的这些。”刘忆带着很认可的口气说:范主任看刘忆脸上有了信任和喜悦,眼里放着亮光,他深感自己的话对刘忆有了触动,范主任终于松了一口气,几天郁闷的他终于舒畅了一些。刘忆的心热了,范主任的心也暖了,从食堂离开的范主任,一路上,脚下感觉比来时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