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的弥补就是以后离我远点。”江鱼回身走进教室。
江鱼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清醒，居然和杨舟说了这么多无所谓的话，妄想通过语言的交流让一个经过医疗认证的偏执病患放下对自己的偏执。
痴人说梦。
“铃铃铃——”
上午第三节课的铃声响起，江鱼翻开物理教材和教辅资料。
杨舟自回到教室后就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一直到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到了饭点，一听到铃声，大部分人就往教室外面冲，跟丧尸出笼比起来不相上下。
江鱼并不着急，目光落在上堂课的笔记上，在心里默默复盘了一遍知识点，然后才拿出饭盒向外走，杨舟毫也拿起饭盒跟上。
江鱼没有提出异议，她深知过多的言语只会适得其反，冷处理是最方便的，等杨舟自己腻味了这种无聊的事自然就会放弃，或者说，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回到最初的相处模式，她继续忍受霸凌。
“你为什么放我鸽子？”
“什么？”
“电影院。”杨舟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食堂门口，余光里是江鱼的侧颜，“你说电影票丢了，我送了你四张，每一张你都弄丢了。”
那天他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一整天，票上的印刷的电影播放时间显示它已经作废，他以为江鱼被什么事耽搁了，还在想等她来了之后可以临时再买票……
但直到晚上江鱼都没来。
这种事发生了四次。
“每一张我都当着顾一诺的面撕了。”走到台阶顶端，江鱼抬步进入食堂。
“就因为她？”杨舟神情晦暗，指节泛白，紧紧握住饭盒。
“你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吗？”江鱼唇角挂上笑，浅浅淡淡的，似有若无，让人辨不出里面的情绪，“你只是不想承认，不想失去平时看我笑话的机会。”
“没有她，班里还会有哪个人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来找我麻烦呢？没有她的家世背景，你又怎么有机会在班主任让我们请家长的时候站在办公室门口看我笑话呢？”
“你们不是一丘之貉吗？”江鱼随便找了个长长的队伍站在后面排队。
“我没有——”杨舟矢口否认，面上带着心思被戳破后的恼羞成怒，窘迫又气恼，但却什么也做不了，连否认都显得没有底气。
“我又不是审判你，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江鱼不在意地笑了笑，声音很轻，没回头，所以杨舟没有看到她眸中的讥讽。
江鱼忽然想起，从她今天见到杨舟的第一眼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上午，哪怕是重生，杨舟也从没有向她郑重地道过一次歉。
他固执地用他自以为对她好的方式做笨拙的弥补，其实只是一种变相骚扰，江鱼甚至觉得杨舟要是肯认真地道歉，她或许还会高看他一眼，毕竟杨舟终于肯尝试着放下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
但并没有。
他一直都高高在上。
打好饭，江鱼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吃饭，杨舟毫不见外地坐到她面前，江鱼没有出声阻止，只想顺其自然，她觉得自己有的是耐心，就看杨舟够不够耐心。
吃完饭，两人前往水池洗碗，杨舟紧跟在江鱼后面。
“杨舟哥哥！”
一人轻轻拍上杨舟的肩膀，杨舟回身看向那个女生，江鱼稍稍回头，匆匆一瞥后快速移开目光，走向空出的水龙头开始洗自己的饭盒。
“什么事？”杨舟看向郑雨涵，随后抬步走到江鱼身边。
“没什么，见到你打个招呼啊。”郑雨涵甜甜一笑，站到杨舟旁边的位置上。
“对了，怎么没看到顾一诺姐姐？她没跟着你吗？”郑雨涵自顾自笑起来，江鱼目不斜视地洗饭盒，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总之听起来阴阳怪气。
杨舟蹙眉，“我怎么知道。”
江鱼洗好饭盒便毫不纠结地抬步离开，她直觉自己要是不溜快一点，郑雨涵就会把话题扯到她身上。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