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找找。”江鱼呼吸还没彻底调整好，一抬头就看到程功玺嘴角带笑，抱着几本数学练习册站在过道里看着她。
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显得斯文又秀气，温润儒雅，清新俊逸，眸中无限温柔，只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端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不急，慢慢找。”程功玺眉眼温柔，眸光清亮，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眼总给人以深情款款的错觉。
“在这儿。”
杨舟看江鱼磨磨唧唧找不到练习册，长臂一伸，直接从书堆里把江鱼的数学练习册抽出来，用力地拍到程功玺手里，面色不虞。
“啊？哦。”江鱼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啪”的一声，程功玺已经接过了自己的练习册，因而也停下了手中翻找的动作。
“下次别睡过了，记得早点来。”程功玺把江鱼的练习册翻到需要老师批改的那一页。
还不待江鱼回答，杨舟压住眉间的不耐，对程功玺说冷冷说道：“有完没完？收完作业就快点滚。”
杨舟的一句话让程功玺面色差点挂不住，江鱼出言解围道：“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早点起。”
程功玺抱着练习册离开，江鱼在心底长舒一口气，不好意思再让其他的课代表来自己这里收作业，江鱼主动拿上作业交到其他课代表桌上。
交完作业往自己的座位走，江鱼路过程功玺桌边，对方却忽然伸出手，破天荒地向她递来了一袋面包，“你没吃早饭吧，挨到中午肯定会饿，先吃点面包垫垫肚子。”
江鱼：？？？
江鱼止住脚步，下意识蹙眉，心中疑窦丛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收。
程功玺今天未免过于奇怪，收完作业之后还跟她尬聊两句暂且不说，现在又主动关心她吃没吃早饭……
两个人差不多是在教室中央僵持着，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围观者的目光变得好奇又打趣，程功玺主动将面包塞到江鱼手中，“正好我买多了吃不了。”
“我……”程功玺冒昧的触碰让她心生反感，尤其是做鬼的时候见到的事更让她觉得恶心，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想闹得太难看，于是转口道，“谢谢。”
拿着面包走向座位，江鱼把那面包放到桌上，刚坐下身，面包便已经落在杨舟手里，“我跟你换。”杨舟说完便把自己买的早饭全部放到江鱼桌上。
江鱼：“……”
杨舟的动作被周围的人收入眼底，江鱼想到昨天晚上寝室里流传的八卦，心里猜到估计现在班里大部分人都在吃这个瓜……
而杨舟此刻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给八卦内容增加素材和真实度！
江鱼只觉头脑发晕，她本能地不想卷进这场风波，可细细想来，无论她作何反应，是接受杨舟的早餐还是把程功玺给的面包要回来，都说不清楚……
忽然——
江鱼脑中灵感一现，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你这么喜欢程功玺？那面包就让给你好了。”
江鱼的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刚好可以让周围的人听清楚，说完之后也不敢看杨舟黑如锅底的脸色，只把自己掩在书堆里，认真早读。
“噗呲——”坐在周围的人看着杨舟难看的脸色，憋笑憋得辛苦，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你他妈在说什么？”杨舟愤愤地将那袋面包扔进课桌间悬挂的垃圾袋里，转而对着那些憋笑憋得辛苦的学生满含怒气地吼道：“看什么看？早读！”
“哦，那就是我误会了，当我没说。”江鱼神色淡淡地把教材翻到相应页数，仍旧没抬头看杨舟的神色，心里庆幸自己这一招机智的尴尬转移术，成功把自己从尴尬场面中摘了出来，然后把杨舟和程功玺给送进去了。
李悦和徐慧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根本憋不住笑，于是只能拿出英语教材来做掩饰，一边读一边偷笑。
江鱼眸光所及，李悦憋着笑和徐慧偶尔交流几句悄悄话，她这时候才忽然发现，她和李悦的关系就这么断开了，因为重生。
她没有跳楼，李悦就没有犯病，她没有变成鬼，也就不该知道那些与李悦相关的事，她的家庭、她的幸福，她的善良、愧疚和忏悔，她都不应该知道。
也许这样也挺好的。
程功玺无疑也听到了江鱼的话，面色难言地转过身看向江鱼和杨舟所在的位置，却恰好和杨舟对上眼神，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彼此都从中读出了厌恶。
场面变得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