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像其他人一样躲着我吗？”杨舟小心翼翼地看她，不敢去牵她的手。
“我不躲着你。”江鱼顺手把剥好的橘子分出一半递给杨舟，笑了笑感叹道，“原来你也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啊。”
“我只在乎你。”
“……”
江鱼被杨舟的直球言论弄得不知所措，只好转移话题道，“你就没有别的朋友吗？”
“没有。”
“啊？”江鱼有些诧异，像杨舟这样的人身边应该从来不缺奉承的人，尤其是他站的位置太高，圈子也应该很复杂，身边往来的人形形色色，他不应该只守着她一个，说什么只在乎她。
“你这个病不会从小就有吧？”
“嗯。”杨舟一边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一边点头承认，“以前是家教。”
初一病发住院，从此一直由家教一对一补习，病情好转的时候就回学校考试，由于学东西快，连高中的知识也全部一起学了，所以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高中开学前病情持续好转且趋于稳定，医生同意回学校正常生活。
高一开学，和江鱼成为同桌。
江鱼：“……”
江鱼：草率了……所以干嘛出来上学祸害其他人啊！
“你不会不理我吧？”杨舟又倏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江鱼，似乎要看穿她会不会说谎。
江鱼扶额，无奈道，“不会。”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食堂？”
“因为我要和章藻一起啊。”江鱼不假思索，看杨舟瞬间暗下去的神色连忙补充道，“一个人不是也能去吃饭吗？不一定非要跟我一起去吧？你以前不也是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要跟章藻一起去？”
江鱼：“……”
江鱼：你到底在无理取闹些什么！
杨舟盯着江鱼看，看得江鱼头皮发麻，她只好字斟句酌道，“我觉得你应该多交点新朋友，实在不行就多跟你圈子里的人相处一下，也……也是可以的。”
杨舟却不说话了，江鱼默了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只好继续剥着手里的橘子，“算了算了，吃橘子。”
杨舟：“……”
杨舟：“你都没跟我说你的事。”
“我？我能有什么事？”江鱼不明所以。
“你以前的事，小学，初中。”杨舟接过江鱼的递来的橘子，面上神色淡淡的，唯有一双眸子黑压压的，深邃悠远，仿佛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就是正常上学吧，也没什么。”江鱼掩饰般牵起嘴角，“再说了，胡鹤起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我不想再提了。”
那些往事是她余生都不愿回想的钝痛和暗恨，也是她要用余生来治愈或遗忘的疮口。
“嗯。”杨舟拆开一盒饼干分给江鱼一部分。
江鱼摇摇头说，“你吃吧，我不太饿，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也没睡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杨舟默默吃着饼干不说话，江鱼去饮水机处给他接了一杯热水，“吃完东西就好好休息，别再擅自停药了。”
“嗯。”
“你真的不走吗？”杨舟手里捧着水杯，手臂上新换的纱布隐隐可见血迹。
“今天晚上不走。”江鱼夺过他手中的杯子，示意他平躺到床上，“能不能别乱动，伤口又裂开了。”
“那明天呢？”
“明天晚上我要回宿舍。”
“那你还来看我吗？”
“晚自习上到晚上九点，我哪里有时间来看你？”江鱼笑得有些无奈，怎么好像杨舟赖上她了，实在是有些头疼，“你好好治疗，等伤口痊愈之后回学校行吗？”
“不行……”
“不行也得行。”江鱼把被角掖好，抬手调暗杨舟床头的灯，“今天晚上别再蹲到休息室门口了，不然伤口一直好不了。”
“嗯。”
“那，晚安？”
“晚安。”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江鱼长舒一口气，借着昏暗的光线走到办公桌旁将自己的中性笔一起收进休息室。
休息室装潢贵重，床铺早有人收拾过，洁白又柔软，江鱼简单洗漱完之后躺到床上，陌生的环境让她没有安全感，夜里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然后又接着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不太好，连忙进卫生间洗了一把冷水脸才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