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惊,若是一亩田都不分给继子,族里绝对不会同意。她瞪了宋华银一眼,这男人也太不会说话了,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华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事可以做,但却不能说。他干脆闭嘴,让赵氏描补。
“老大,你爹不是那个意思。”赵氏见林盈果然要走,忙拉住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来,“田已经分给你了,就是你的。你爹就是怕你被那大夫骗光了银钱。你现在说佃出去,可收的那点儿田租又哪里够,他怕你哪天一时冲动把田卖了,所以才不想现在过户。”
“那这样吧,”宋长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咱们先去官府过户,然后地契放到爹那里。我手里没有地契,自然卖不了田,就算想卖也要经过爹,这样如何?”
赵氏:“……”不如何。
赵氏刚说的理由站不住脚,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由得有些着急。
宋华银在家时就听赵氏耳提面命了好几遍,这些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过户的。如今见赵氏不说话,他干脆拿出当爹的派头,“那些田没说不给你,只是你现在这样也种不了,就还是家里种。等秋收时多分你一些粮食和银钱,保管不叫你们一家饿着。”
林盈在一边听了半天,实在烦了。跟这两口子根本讲不通道理,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可她又不能崩人设,便在一边拿帕子抹起了眼泪,“当家的,既然爹娘不愿意,我看就算了吧,咱们还是听爹娘的。”
宋华银和赵氏听了,面上终于好看了些。宋长泽油盐不进,倒是这个儿媳还是跟从前一样听话。
却不想他们的儿媳继续道:“横竖你的腿断了,再种不了田,这些年又因为给家里干活,连身体都熬坏了,活不过一年。咱们一家子既然没了活路,干脆一起吊死算了。说不定到了下面,阎王老爷见咱们可怜,下辈子让咱们投生到富贵人家,总好过现在等死。”
宋映姝跟她娘一样,早就不想听便宜爷奶磨叽了,闻言立即进入角色,大声哭起来,“爹啊,我娘说得对,咱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省得留在这世上活受罪。”
宋长泽:“……”
宋长泽:“???”
不是,你俩要干啥?计划里也没这出啊!
宋长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见娘俩演的十分投入,那叫一个真情实感,仿佛真不打算活了。他能怎么办,当然是配合她俩啊,一家三口就是要整整齐齐。
“也好。”宋长泽闭上眼睛,眼角适时滑下一滴泪来,一副心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模样,“只要咱们死了,爹娘就不用分给咱们田地,而这些田就能换成银钱留给二弟科举。只要二弟能考中,我就是到了地底下,也会为他高兴的。”
宋华银和赵氏的脸色当即难看起来,老大一家要是刚分家便想不开吊死了,族人必然觉得是他们把人给逼死的,那他们一家的名声可就臭了,连带着他们儿子的科举仕途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