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慕心中暗自产生了期待,就像所有女生都会梦想自己的白马王子,齐之慕也期待着,有个人可以护着她,发现她的好。
“你们在说什么狗屁!”席洛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重重砸到齐之慕心上。
“我不喜欢齐之慕,”他说,“齐之曦也看不上你们这几个蠢蛋!”
“哎呦,”男生们本来就是口嗨,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因此并不因席洛这句话而生气,反倒好奇地八卦起来,“怎么?她不喜欢我们,难道会喜欢你?”
青春期少年的虚荣心在作祟,席洛说出了让他日后万分后悔的一句话,“那当然,毕竟我这么帅。”
男生们再度起哄,“敢情妹妹是僚机啊,不愧是洛儿,大学霸,就连撩妹都讲究策略。”
“我说怎么不带大美女跟我们一起玩呢,敢情是喜欢人家,藏着掖着呢。”
……
席洛就这样宣告了齐之慕死刑。
齐之慕站在包房门外,屋内暖气给的很足,齐之慕却仿佛置身于冰湖一般,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寒冷。
手中席洛最爱的零食此时变得格外讽刺,她那遥不可及的太阳,她买零食时愿意迁就对方口味的那个男孩子,最终还是宣判了她的死刑。
原来自己只是用来追齐之曦的僚机啊,工具罢了,她居然可笑的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以为席洛和别人不一样。她居然以为席洛是唯一一个,让自己能够在与齐之曦的比较中胜出的人,但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
她本来就不应该抱有任何希望的,就是因为那不自量力的期许,才搞得自己那么地狼狈。
小草果然只应该仰望太阳,如果妄想靠近太阳,就会被灼伤。
齐之慕想要转身就走,但她的手机还在包房里,她必须原路返回。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原路返回,最好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不过不挂着微笑倒也可以,反正她已经是无趣的存在了,她不介意自己再无趣一些,也许无趣到了极致,便也能侥幸跟有趣沾点边。
她此时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赶快逃离现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调整好情绪后再回去,戴上厚厚的面具,将自己的心事深深地埋在心底。
齐之慕拿着手中席洛最爱的零食,一路狂奔到卫生间,随手将那零食放在洗手台上,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平平无奇、普通、放到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性格又十分内向不讨喜的女孩子。她看着自己那清淡的五官,浅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眉毛,不够挺拔的鼻子,单薄的嘴唇,以及那暗淡无神,总是含着满满怯懦的眼睛。
她瞪大眼睛拼命寻找,却在这张脸上找不到任何一处值得喜欢的地方。
这就是她,一无是处的她。
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终于,齐之慕难过地、崩溃地掉下了眼泪。
回去的时候,齐之慕把那袋草莓味的粟米条忘在了卫生间。席洛问起时,她只借口说自己忘带手机。
屋内的气氛,和她离开时一样火热,充满着欢声笑语,但是齐之慕知道,从今天开始,她跟席洛的距离,变得更加地遥远了。
整个寒假,齐之慕都在故意疏远席洛,她甚至胆大的拒绝了席洛的所有邀请,就算席洛是一个粗心大意的家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不知所措,毕竟齐之慕单方面封闭了自己,跟她说相关的内容她也好不回应,约她出来学习时,她总是用各种借口回绝了他。席洛那时才发现,原来他的小哭包,在拒绝人的时候居然能想出如此多的借口。
他曾试着旁敲侧击齐之曦,期待能够得到答案,结果齐之曦这个姐姐根本就是个糊涂的,她对此毫不知情,反倒逮着机会,狠狠地调侃了席洛一番。
齐之慕成绩进步的喜悦,被这一个寒假的疏离完全冲淡,直到迎来了除夕夜,万家团聚的时刻,齐之慕才在耳边络绎不绝的鞭炮声中接到了来自席洛的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