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
席洛的声音让齐之慕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头上盖着的外套,是全然陌生的味道。不过这不耽误她释放情绪,用外套遮盖着,躲在黑暗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哭泣,不用害怕人嘲笑她懦弱。
可惜,席洛并没有给她那么多独处的时间,她被对方用力塞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后,将她头顶的遮盖物掀起,愤愤扔到车后座上。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席洛看着齐之慕那哭泣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今天连续两次被那个什么狗屁张总嘲讽,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他看着齐之慕,简直就像是在看着让自己丢脸的罪魁祸首,“哭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不是还会打架吗?怎么现在倒哭起来了?”
“真不该带你来,除了给我丢人以外什么用都没有,你还有脸哭?该哭的是我好吗?现在,全市的律师都知道我找了一个疯子当老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你怎么能这么幼稚啊?二十多岁的人了,顾全大局好吗?”
“顾全大局?”齐之慕宛如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突然冷静下来,泪珠挂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可她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她只觉得可笑。这场宴会、自己的丈夫、为了陪丈夫参加宴会而放弃赶稿的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人笑掉大牙。
她刚刚揍了吴娇娇一顿,她揍了那个曾经欺负她、给她留下难以磨灭伤害的人。
她觉得十分爽快,如果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那么做,顾全大局?顾全狗屁的大局!
“对!我就是幼稚!我就是可笑!”
齐之慕看着席洛,目光冷得像是在看陌生人,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席洛,自己爱上的,不过是自己在痛苦中,赋予席洛的虚像。
“我被欺负,是我活该!为了你那该死的面子,我就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人骂婊子被人扯头发都乖乖忍着!”
“高中时的席洛,明明告诉我不要怕,让我反击回去的。怎么现在的你,反倒来责怪我呢?”
齐之慕目眦欲裂,这是她第一次直视席洛的眼睛,没有少女的娇羞,更没有胆怯。她发现,一直被她奉为神祗的席洛也不过如此,他不是太阳,与他对视时更不会被他灼伤,只不过是她的幻想和倾慕,赋予他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其实并不存在。
谁都不会成为谁的神,谁也无法拯救谁。
除了你自己。
“是席洛长大了,而我还活在过去,对吗?”
齐之慕说完,打开车门,“我自己会回去,你走吧。”
说完,便下了车。
“你自己回去?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回去?”
席洛忙跟着她下了车,伸手去拽齐之慕的胳膊,却被齐之慕甩开了,“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怎么不用我管?你乖一点,我今天很累,不想跟你吵架。”
“你累?”
齐之慕冷笑,他累,难道她就不累了吗?自己画稿都不赶,跑过来参加这个狗屁晚宴,她是为了谁?难道她做错了吗?
也许吧。
凡事以席洛为先,是她错了吧。
“你累就快点回去吧,我会自己走回去,不再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
说完,她脱下高跟鞋拿在手上,真的顺着马路往前走。
席洛脾气也上来了,直接冲过去将她抱了起来,扛回了车里,齐之慕用力挣扎,用高跟鞋的鞋跟打他,席洛都没有放开她,而是将她放到了驾驶位上。
“你开车回去吧,我打车。”席洛把她按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不顾她的意愿把车门一关,眼中竟有几分痛苦,只是那痛苦,在齐之慕看来,也格外可笑。
“别犟了,求你。”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