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人各怀鬼胎，却谁也不想闹出人命。
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高文打开手机，下载了一个直播APP，登入了一个小有人气的直播号。
那是胡心雨以前和转学那个同学一起开的，没事儿两个青春少女就跳个舞，唱唱歌，粉丝也不算少。
高文手哆嗦着，不太明白怎么操作，只能照着女儿说的来。
最后才哆嗦着手，将摄像头对准了人拍，一边企图劝女儿先下来再说，也没有留意手机界面上说的什么‘好久不见’的弹幕。
这一通操作，折腾了很久，第一节课已经下课。
楼下，有人发现六楼的窗户上坐了个人，尖叫一声后，引来无数人看热闹。
很多女生捂住了嘴，吓的拉住身边的人，但也有觉得好玩的，也拿出手机来直播，觉得是千载难逢的一炮而红机会，为了大爆，甚至在楼下起哄的喊，“跳啊，你倒是快跳啊”
还有人接茬，“就是，磨蹭什么，一会儿该上课了，别耽误事儿啊”
“你倒是跳啊！~”
反正拍不着自己，也觉得人家不敢跳，各种哈哈大笑。
倒是也有人阻止那些人，只是声音比较小，或者只是不出声的用眼神谴责那些人。
瞬间闹哄哄的声音穿到楼上。
没人知道，楼上的高文也在直播，弹幕里突然停了一会儿，又猛然间开始被弹幕刷屏，直播间里没一会儿就涌入了更多的人关注。
其中不少人，是觉得喜爱两个女孩子青春洋溢的笑脸才关注这个号，谁想到几个月不见，等再见就是直播跳楼。
听到画面外那模糊不清的喊声——
而且，还是被一群祖国未来的花朵逼着跳。
这尼玛是食人花吧。
高文听着那一声声的催促声，杀人的心都有了。
浑身都忍不住颤抖，她从不知道原来十几岁的孩子们可以恶毒成这样，就为了看热闹，就可以催促别人赶紧跳楼去死？
这里，是魔窟，养的是一群魔鬼吗？
“小雨，妈妈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看，在拍了，咱们不要听他们的，乖，跟妈妈回家，妈妈给你转学，我们回家......”高文说不下去，拿着手机大哭起来，“咱们回家去，不上学了，好不好？”
哭声让罗社的心针扎一样的痛，她知道疼的不是她，而是胡心雨。
捂住胸口，她深吸一口气，只能忍着。
这件事不闹大并一次处理好，她走了之后，胡心雨回来也将永无宁日，早晚有一天还会走上那条老路。
且有一些人，也必须在活着的时候受到惩罚。
死了之后她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十八层地狱非常有必要带他们走一圈，去见识一下她的作品。
折腾了有一会儿了，校长等人这时候没有插嘴，苍木不耐烦了，再次嗤笑一声，想要暂时离开。
“你最好别走，”远望校门的位置，罗社伸出纤细的指尖指了指外面，笑道，“门口都是闻讯而来的媒体。”
又指了指教务处门外，“门外全都是人，有人也在直播呢。你这样出去，他们会发现想逼死我的是谁，你会比以前更红，不过是换个名头而已。你那干女儿就是导火索，她会黑红的，相信我，连名字我都猜到了，什么‘一个耳光引发的血案’‘国民闺女带头霸凌逼死无辜少女’......”
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或许是之前教室里那些有钱的孩子们，想看她热闹、被全网嘲？
总之，这么给力，使罗社双眸发亮，觉得事半功倍。
苍木危险的眯眼，暗道一声好算计。
“霸凌......”高文呆滞。
她手中屏幕上的弹幕更是疯狂：‘国民闺女？说的是谷云吗？那个买水军疯狂刷自己人设的’
‘好像真是这学校，就是那个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就全网都是她的通稿了，我侄女就在xx读书，关注这俩女生还是因为她当初告诉我是同校的’
‘只有我注意到干女儿这几个字吗？这是我想的那种干爹吗？’
罗社坐麻了腿，稍微挪动了一下，风有点大，她跟着晃了晃，引起楼下和屋内，甚至手机屏幕之后看直播的无数人的尖叫和抽气声。
等坐稳了，她从兜里掏出胡心雨的手机，扔给校长。
见人手忙脚乱的接住，她指了指教务处简单的播音设备，那是方便老师叫学生到教务处来或者临时做一些通知用的。
“插上，全校公放，点开手机里所有的录音。”
校长看了眼几个不愿意被高文拍到而退开的大佬，抹了把汗，拿袖口擦了把虚汗，不得不在摄像头前乖乖照做。
于是，全校的无数的音源设备中都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后，里面的内容逐渐被播放出来。
全都是胡心雨被人霸凌时，人们的辱骂声、撞掉东西的打砸声、闷哼声、耳光声......
班主任一次次的训斥和惩罚声······
手机内存不小，得益于妈妈总想给胡心雨最好的。
巨大的内存中，还录着黄毛威胁怒骂她，逼她喝马桶水的。
包括每一次最后撂的狠话，次次与谷云相关，回回与罗博有牵扯。
录音中胡心雨艰难的说着她和罗博只是同桌，更没有招惹过谷云，但黄毛杜兰娜却骂，“谁叫你无权无势又没钱，活该你当我出气筒，你该感到荣幸......”
可去你MD‘荣幸’吧，那画面感太强，都不敢想象录音中的女孩子都经历了些什么。
上课铃响了，楼下的学生们都没有理会。
谷云就站在人群里，仰头看着，古昂然和罗博就站在她的身边。
“丑人多作怪。”古昂然不以为然道。
罗博没有出声，仰着头，他刚才也听到了那些录音······
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脸，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脑子突然清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