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是五道策问,策问一般是以上位者的口吻来发问,其内容主要是关乎民生、治国安邦的政治大事,
褚赢研究过公务员考试,策问和公考的申论有点类似,但公考是从一篇篇文章中找出论点,而策问则是给出问题,只看考生的见解是否符合统治阶级的用人取向,
五道都没有什么犀利的论点,也许是考虑到这只是乡试,出题学官没有太过为难,褚赢检查一遍回答,在夜色降临之前,用馆阁体誊写到答题用纸上,
随着礼炮鸣响,乡试正式落下了帷幕,褚赢同舅舅用了一个午膳便回到书院,舒舒服服的沐浴一番,神清气爽,回到寝所挨着枕头秒睡,
赵明非张着嘴巴欲言又止,还没说出话来,对方已经呼吸平稳了,他挠了挠头,
他想告诉褚赢,他要休学了来着,却没想到他睡得这么快,
他爹终于发现他不是读书这块料,要送他去参军,明日一大清早就要出发,本想等他考完和他好好告个别,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虽然不知道褚赢是怎么想的,但是赵明非认定他是自己在儒知书院交的唯一一个真心朋友,
他成长了很多,看清了那些狐朋狗友的本质,那些人只是酒肉朋友,却不是真正的同伴,
谢谢你,褚赢,有缘再见,
由于用脑过度,褚赢生物钟难得失灵一次,醒来后没有见着室友的踪影,还以为他去上课了,
可是见着对方铺着整整齐齐的床铺,顿觉事情不对劲,结果在他的桌案上发现一封被砚台压着的信,正是赵明非的笔迹,
褚赢读完心里有一丝释然,从敌视到两人握手言和,他在其中确实动了点心机,
除了是给褚盛找麻烦,也是因为他发现赵明非并不是天生恶毒,只是心性单纯易被人教唆,所以愿意帮他一把,
如果他当初本性恶劣或者依然故我的话,他只会推波助澜,使其毁灭,
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在战场有一番奇遇,且祝他平安顺遂吧,褚赢遥望远方。
既清醒了不少,褚赢便动笔把乡试答题的答案默写下来,这也是儒知书院的惯例,
学生考完以后把题目交给夫子,书院可以留存下来,供后人参考,夫子也可以通过学生的答案,判断对方是否有机会中举,
几个夫子同聚在会事堂,他们正在看姜硕的解答,
徐问想起此子身份,若是把他拉拢过来,大殿下的大业又能增加一层筹码,徐氏的地位也会更加崇高,
儒雅随和的脸庞笑眯眯的看着学生,“姜硕,你这八股破题破的极好,必能中举,”
姜硕勾起一个略带腼腆的笑容,头颅却微微扬起,显露出一丝傲气,他本就是书院最有望中举的人,
或许拿个解元也不成问题,前提是没有褚赢的话,心里不由涌起一缕阴霾,
张夫子则盯着姜硕的答案,浮起一丝担忧,那诗赋题,竟是连姜硕都搞错立意了,不过也难怪,不知道另一位能不能察觉出来,
又见着徐问与姜硕相谈甚欢,想着他还是不要说出来讨人嫌了,紧紧闭上了嘴,整张脸看着更为严肃,眼神却飘忽不定,游离在众人之外,
成夫子也觉得姜硕这份总体答的不错,心中赞叹,眼神却止不住不停往外瞟,那臭小子怎么还不把答纸送过来,
他对褚赢期望甚高,总觉得他会给自己意料之外的惊喜,定是比这姜家麒麟子答的更好,
成陵以为只有他是这样,其实其他夫子心里都隐隐期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成陵是第一个看见那温润如玉的身影的,他急不可耐的招手,
“快些的,人家姜硕早早就把答案送来了,就你还在那里慢悠悠的,”
褚赢抬头看向眼前的几个人,眸中似蕴含着万千星辰,望着人时,仿佛要让人深陷进去,
成陵早就知道他这学生容貌颇盛,以前懦弱气把这美玉之光遮住几分,养病归来,容貌如被抛了光的琉璃般闪耀,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这通身的气质,比之容貌更胜一筹,
夫子们接过褚赢手中的纸张,仔细阅读,如痴如醉,
“好!好极”张夫子一看到这诗,便知道褚赢稳了,心中暗暗产生一丝佩服,
这题连他这个教了几十年书的夫子思索半夜才发现其中的奥妙,褚赢却能在考场上这么短暂的时间,这么紧张的气氛中,还没有掉进陷阱,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