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药瓶的事情简言一晚上都心不在焉,梁音发现,以为是顾琛为难了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都闭上了嘴。
二人分别前,商场附近有街头乐队在唱歌,主唱是西方人,开口却是一首中文老歌。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
主唱嗓音沉厚有力,明明是悲情的歌却被他唱出一种破釜沉舟,别前最后一吻的热烈。
然而夜色已深,围观的人很少。
热烈也显得不过如此。
“别听了,本来就恋爱脑晚期。”梁音拽简言。
简言无语。
梁音耸肩:“你可以反驳我咯。”
简言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适合沉默。
轮到梁音无语。
回家后,顾琛还没回来,简言收拾结束,客厅传来动静。简言欣喜,小跑着去客厅,一推门就见司机扶着顾琛进来。
顾琛醉意明显。
他醉了,骨子里的强势和控制欲依旧。
人斜靠在门框上,身后是浓浓夜色,因为醉意眼皮有些沉,显得好像在眯眼。
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
“过来。”他看着简言说。
司机跟简言说:“今晚有个合作很重要,顾总也是没办法。”
简言点头,朝顾琛走去。
司机见状离开。
房门关上,简言扶着顾琛往卧室走。
“头疼吗?”简言温声询问。
顾琛没接话,脚步些许踉跄。
走到床边,顾琛坐下,简言为他脱外套,手刚摸到他的领口,就被顾琛攥住了手。
他手凉,传过来的气息却滚烫。
简言微顿,抬眼看向顾琛。
顾琛发色眉眼都是很正的黑,喝了酒,眼睛里除了蒙了一层水意,并不能看见其他东西。
简言移开目光,视线落在他脸上,她柔声说:“先把外套脱了。”
顾琛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三五秒,他抬手摸向她的脸。
看她脸的神情,是她这几年从未见过的真诚和恍惚。
简言心里发颤,却不敢张口询问。
她怕顾琛没有完全醉掉,又怕顾琛真的完全醉掉。
怕他恍惚。
又怕他真诚。
好一会儿,顾琛松开了手,去解自己的领带。
动作有些粗暴。
“我去洗澡。”他脱了外套,没有看简言一眼。
简言还蹲在床边,看着床榻被他坐过,微微塌陷的痕迹。
感觉自己的心,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简言和梁音去看秀,秀场精彩,结束后梁音买了一堆衣服和单品。
简言选了一枚男士胸针。
梁音都懒地骂她。
结了账,梁音接到家里电话,催她回国。
挂了电话,梁音问简言:“跟我一起回去?还是怎么着?”
简言还没想好,来的时候没跟顾琛商量,走的时候肯定要商量一下。
她说:“我回去跟顾……”
关键字眼没说出口,旁边一位同样在选单品的女人跟同行人说:“顾总送了一堆舞台演出票,这票可不好买,还是VIP座。”
“什么舞台?”
“一个舞蹈,芭蕾舞,晚上一起去看吧。”
都是中国人,说的中国话。
简言不聋,听得清楚。
梁音脸色很难看,直接跟简言说:“你跟我一起回去。”
简言盯着那枚男士胸针的样品,没说话。
她脸上并没有哀色或异样,但却让人看了很心疼。
常人都道,会哭的小孩有糖吃。
谁不想吃糖呢。
但是总有人,比起想吃糖,更怕惹人烦。
所以便不哭不闹,也不要糖。
梁音不管了,拿起手机,“我现在就买票。”
简言这才伸手挡住梁音的动作,“先等一等。”
梁音抬头看她。
简言掏出手机给顾琛发信息。
她问:“你晚上有事吗?”
顾琛可能在忙,简言等了一会儿才收到他的回信。
“有。”
简言开始心口发闷,她看着手机屏幕里孤零零的一个字。
半晌,发过去下一条。
“梁音有事,我和她今晚就回去了。”
这次没等多久,仍旧是一个字。
“好。”
这下没有理由再阻止梁音了。
简言苦笑,“买吧。”
梁音动作麻利,低头间说:“不想笑别笑。”
简言收了笑意。
临时决定回国,只能买红眼航班。
梁音回酒店收拾东西,简言则先回家一趟。
她只有一些贴身衣物需要带走,顺便把胸针放在了床头柜。
房间内饰装潢多为哑光灰白,铂金熠光显得格格不入。
正如被她规整摆放在床头的家居服和睡衣。
倘若平时,她大概会选择放在衣柜里,或者干脆带走。
可今天,她不太高兴。
于是简言什么也没动,关灯离开。
司机送她去机场,路上简言随口说:“最近这边是不是流感啊,好像很多人都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