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在附中已经度过了一个月。
高二年级的月考安排在第四周。
附中对月考的重视程度不大,试卷印下来后各班甚至可以自由安排考试时间。
竞赛班的月考在周一周二,原因是孔明华下周一两节数学连堂,他的意思是用来评讲试卷。
于是,月考在仓促的两天结束。
周三又如往常一般上课。
但是月考后,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松弛。
孟星然又换了一本很厚重的书在看,温杳摘下书包挂在书桌侧边的钩子上,瞄了一眼书的封面。
《漫长的诉讼》。
还是一本关于法律方面的书籍。
温杳见她看得认真没有打扰她,收回眼看了贴在左上角的课表,拿出语文书准备上第一节语文课。
语文老师是一位中年男人,文学底蕴深厚,他有一个习惯,就是上课特别喜欢和学生互动,比如课前提问。
“预习??”
孟星然如临大敌地把课外书收起来。
“第几课,我忘记了!!”孟星然看见温杳标红的段落,手忙脚乱地翻书开始标自然段。
“好下面请同学来回答第一个问题——”
孟星然心里一咯噔,把语文课本竖起来,把脸埋在后面,嘴里碎碎念着千万不要被叫到。
“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女生,”语文老师看着点名簿,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孟星然同学。”
完了。
孟星然认命地站起来,听完问题之后咬着牙问温杳。
“第几段啊。”
温杳清了下嗓子,压低声音和她说了一个数字,“17。”
孟星然只听见最后的那个字音。
也没想多,大声答了出来。
等她答完,班里响起了一阵爆笑。
温杳错愕了一瞬,抬眼和孟星然对视。
第七段只有一个字。
听。
“听。”
“孟星然同学,你想让老师听什么?还是想让全班听你没预习。”
郭老师摆了摆手让她坐下,“好了,同学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以后课前预习要认真做,千万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
铃声一响,所有人像是安了发条一样拎着书包准备冲出去。
孟星然头低了一节课。
坐下之后恨不得在桌子上挖个洞把头埋进去。
孟星然趴在手臂上,露出一双眼睛瓮声瓮气开口,“你说下次老郭还会不会点我啊。”
温杳抄着笔记的手顿住,“不好说。”
他们郭老师是出了名的喜欢点那些没预习的同学。
孟星然像是被狠狠敲了一棒子。
再次生无可恋地把头埋下去。
孟星然中午回家吃饭,温杳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晚了十几分钟错过食堂的高峰简单地解决中饭就又回到教室。
才眯了不到一会教室就陆续有人吃完饭回来了。
温杳揉了揉睡得发酸的脖颈,醒了会神后,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
经过饮水机的时候,有人从二楼的阳台走了出来。
“温杳,我听老师说你再也没有去跳舞了,你脚受伤了吗。”
一句话,温杳踏出去的脚差点踩了个空。
她回过头,在看清说话的人的脸时像是被人卡住命门一般,脸色发白。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住了一样。
许殷子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异样,但是还是继续说道:“严不严重啊,如果严重的话,那可真的是很可惜了。”
温杳抿着唇,垂在腿侧的手收紧,骨节泛着白。
战栗从紧攥着的手传到了心脏。
正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耳边响起了一道沉哑的嗓音。
“你很闲吗?”
下午只有两节数学课,陆京航干脆请了假去医院换药,换药很快,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回家补个觉的时候,孔明华一道“圣旨”就把他召回了学校——竞赛结果出来了。
行吧。
陆京航也无所谓了,打了辆车就回学校,结果还没走到办公室,就先在走廊听到温杳和另一个女生的对话。
本来他是不想听的,女生之间的纠纷无关痛痒,但是当他听到那个女生说出“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再跳舞了”的时候,陆京航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反应,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户挡住了外面强烈的光线,和煦的光洒在侧身站着的女孩身上,
小姑娘微垂着头,贴近裤缝的手握得很紧,能明显看得出来是在强忍着,但是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陆京航?”
温杳听见声音侧过头,半边脸背着光衬得有些惨白,眼尾微微往下耷拉,柔软得不像话。
少年插着兜,眼神在许殷子脸上瞥过,神情冷冷的没开口。
但是单单站在温杳旁边,袒护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许殷子像是被打了脸一样。
一股气憋在胸腔里,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旁边还站着她的两个小姐妹,见到陆京航都像是掐了脖子的鹌鹑一样不敢大声喘气儿。
良久,陆京航见她还不走,冰冷道:“还不走,要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