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孟星然的话让温杳晃了好久的神。
直至坐地铁回家都是懵的。
陆京航喜欢她。
这是温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具体为什么,其实她也说不出来。
她心里总下意识觉得,陆京航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其实附中开学,在台球室撞见陆京航打架的那次,并不是温杳第一次见到陆京航。
而是在更早。
那个时候她处于休学的状态,但是情况好转,林照青答允她可以去培训班练琴。
温杳记得那天下午她照常从培训班回家。
潮湿的冬夜,傍晚的天很阴,还下着点雨。
经过台球室的时候温杳看见靠近路肩的地方,一群男生蹲在地上抽烟。
中间那个斜倚在铁皮卷匝门边抽烟的少年就格外惹眼。
他穿着件很单薄的黑色卫衣,像是不知冷一样,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清瘦修长的小臂,他身旁的人都是文着花臂,一副混社会的模样,温杳自然而然地也会把陆京航划进这个行列。
但是那个人,似乎站在阴暗里,他也能发自己的光。
身边的男生小声地和他说:“刚刚那女孩一直在看你。”
“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温杳背脊下意识挺直,心里期盼着陆京航会说些什么。
那晚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她的脚步不自觉放慢,等了好一会,就在温杳快要经过拐角的时候。
温杳只一顿足,便见少年掀眸,不动声色捻了烟,朝她的方向投来一眼。
少年沉着眸,良久吐出一口烟圈,抽了烟后嗓音有些嘶哑开口。
“太乖,不对味。”
在那之后的许多次,温杳假装不经意经过。
却再也没有遇到过陆京航。
似乎那个冬夜的初遇,是她暗无天日里一场瑰丽的美梦。
他像不速之客,闯进了她的梦境,她试图抓住。
只不过却选择了一种最迂回的方式。
……
抱着他宽大的校服上了楼,温杳关上门后才敢把衣服拿出来。
干净的桌面搁着一件大一号的校服,鼻尖被一股干净的味道充斥。
温杳像做贼一样,低头,鼻尖在男生的衣领闻了一下。
熏衣草味的洗衣液夹着很淡的玫瑰花的气息。
很独特的味道。
陆京航借给她穿的那件衣服温杳不敢被林照青知道,一直等到林照青去睡之后才敢偷偷爬起来去浴室洗。
温杳的手小,校服外套浸了水又厚又重,陆京航的校服比她的大了一号,温杳拧得费劲。
她揉了揉手腕,把校服放在盆里,悄声打开房门去楼下用洗衣机脱水。
就在温杳研究完洗衣机,把衣服扔下去脱水的时候,被身后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妈!”
林照青打开壁灯,“杳杳,大晚上的,你干嘛呢。”
温杳心快跳到嗓子眼,磕磕绊绊说,“我……我把校服弄脏了,但是明天要穿,我就拿过来洗一下。”
林照青松了口气,“这么晚了,你先去休息,妈妈帮你晾吧。”
温杳心下紧张,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摁住洗衣机的盖子,“不用了,我自己晾就好,妈妈你回去睡吧。”
像是怕林照青不信,温杳看了一眼控制面板。
“还有一分钟!”
林照青笑了下,摸了摸她的头,“好,那你晾完早点睡。”
目送林照青回房,温杳忍不住松了口气。
隔天上学,温杳出门前把陆京航的校服外套装在袋子里带去学校,结果到教室发现他今天来得比她还早。
温杳把装着校服的袋子递给他,“你的校服我已经洗干净了。”
“……谢谢。”
陆京航只是来得早,但是依旧没睡醒的样子。
他慢吞吞点了个头,嗓音困倦,“嗯,放那吧。”
月考一过,附中的很多活动便都陆续开展。
附中向来有运动会的传统,鼓励学生在学习之余,强健体魄,甚至在体育馆内还挂着一位伟大名人的话“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这在一众中学中是比较难得的。
学校硬性要求每个班必须要有几个项目,于是这个任务下达下来,体委就拿着一张报名表四处找人报项目。
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早上的时间,报名表上居然满满当当。
“杳杳,你要去吃饭吗?”
下课铃响过,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拿着书包往外走。
温杳修改着那份竞赛卷子,听见孟星然问话,抬了下眼,摇头:“不了,我还不饿,我先把这份卷子改完下午上课之前拿去给孔老师。”
孟星然趴在温杳桌子上,懊丧地叹了口气:“那你早点去吃哦,要不是中午我不回家吃饭我还能帮你打包上来吃。”
温杳翘了翘唇角:“我待会就下去吃,你快回去吧。”
孟星然哦了声迅速收拾了书包和温杳挥手告别。
一个早上的能量消耗让所有人一到下课就像饿虎扑食一样奔向了食物,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教室就变得空荡荡。
温杳叹了口气,仿佛能预见食堂是一副怎么样的热闹光景。
“航哥,中午上网不?”
于斯他们班早上最后一节上体育课,提前帮他们占了位打好了饭。
陆京航午饭没吃几口,喝了半罐雪碧窝在长凳打游戏,随口应了声,“不去。”
大刘还在和赵南抢鸡腿,觑见陆京航餐盘里还有一只,犹豫了几秒后在他航哥的注视下夹到自己盘子里。
“……”
“航哥,你不吃油炸的对吧。”眼馋的迫使下,大刘很有求生欲试探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