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她就像头顶上挂着的那轮月亮,清寒无比,不敢亵渎。此时就站在那里,绝美的容颜令他们望而却步,却又让人不禁再次仰望。
在他们眼中,就宛若天上的神明,高不可攀。
有几人已经看呆了,都忘记了自己要干些什么,被同伴拉了回来后方才清醒过来,脸上略显尬色,但随后又恼羞成怒向同伴诉说碧落企图用妖术迷惑他。
要求诛杀他们的讨伐声越来越多,但是整个村里能做主的人却没有动。
村长并不理会众人的话语,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他似笑非笑的盯着碧落,对她说出的话充满好奇。
“小姑娘,也许你真的天赋异禀,是个奇才,可我毕竟还是年长你许多,我能看得出来你的修为是三人中最高的,但是,还是不够。”
“至少现在是不够的。”
碧落种下了禁术银藤之后,伪造了一个假象。不仅把本身的神力给掩盖住,还把修为给稳定在一个境界,让人真的相信她只是个普通的修士。
可既然隐藏起来,就是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防止身份暴露,她刚才敢说那句话,也是笃定不会杀他们。
此时天色已晚,被突然叫醒的村民们都面带倦意。大家也不明白为什么村长只活捉他们,但现在也商量不出什么,索性先放着,等天亮了再议。他们被金绳帮着,想必也跑不了。
村长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对村民们吩咐道:“先暂时把他们关进牢房,找人看紧了。”
在众人散去前,村长叫住了几名资质深厚的村里老人,一同前往他家议事。
兰苕见人都走了重重的松了口气,刚才几名和她对打的年轻人要上前来拉她去地牢,被她一把躲开,她眼神像是可以把面前的几人剥皮抽筋,语气也毫不客气道:“你敢碰我,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几人被她恶狠狠的话语给停住动作,只是扶起地上昏倒的山矾,架起来带走。他们连看都不敢看碧落一眼,她会妖术惑人这件事已经被传的人尽皆知了。
但几人也不服气,瞥了兰苕一眼,回嘴说:“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硬,我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话语中的埋怨,也有几分像是修为不足兰苕的嫉妒心理。
如今技不如人,落在别人手中,动也动不了,师兄还被这几人带着走,兰苕就算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一直跟着他们走到地牢,看到这破旧的环境,兰苕才终于忍耐不住崩了。
这破地方和外面看见的这里安逸又温馨的房屋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灾民住的。一只短小的蜡烛照不到黑漆漆的屋顶,牢房不通风,打开后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唯一的摆设就是一张桌子,上面也发满了霉。
兰苕看见在光影中还有东西在爬动,瞬间吓白了脸,不知道是蟑螂还是其他什么。
那几个年轻人把他们带到这后,转身锁门,一刻不留的快速逃离了这,就好像这里是什么刀山火海。
她简直又要被气哭了。从小哪个人不是为了巴结她,对她小心翼翼的讨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们往东,也不敢往西。这里几个人简直就是刁民,都和他们说了是误闯了,现在还说要杀了她们。
她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要不是师兄说出门在外不要暴露身份,不然这些刁民哪里还敢把腰板挺这么直和她说话。
心里气不过,又咽不下这口气。余光瞧见这位“元青”姑娘非常平静的顺着衣袍,席地而坐,看样子是向打坐。
兰苕简直不敢相信,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做这些,都被绑成这样了。旁边的师兄脸色苍白,没醒过来,需要尽快疗伤,必须先活着出去才行。
“你刚才呆愣的站在那边干什么?为什么不动手?”兰苕质问。
碧落抬眼看向小窗栏外的圆月,在这结界中,静挂高空,她的声音格外的平静:“他们说的,我打不过。”
兰苕听她说出这些话简直不敢置信,咬咬牙道:“我师傅曾经教导我,切不可贪生怕死,蜷缩在别人之后,仰仗别人的势活着,这和缩头乌龟有什么两样!”
碧落看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净净,是这个少女最纯粹的东西,她很快撇开眼,不去看她。
“那你师傅有没有说过,除了自己的命,一切都是虚妄。”
兰苕被她的话给噎住,瞪着眼背对着她,气鼓鼓的像是在生闷气:“我不与你争辩,等师兄醒来我听师兄的!”
也没再去和碧落说一句话,碧落终于可以沉下心,安心的打坐了。
但其实这只是表象。
她实际上想利用神魂离体的办法,让自己的灵魂出去打探消息,而本体则会变成沉睡状态。
她想弄明白一些事,为何要留住他们。
能发现的是,这座地牢环境恶劣,霉味散不去,就说明这地牢已经被闲置了很长的时间,如果有外头的人闯入这村子,不会像他们一样被关进这里,而是当场绞杀。
而且这里为何会有结界,究竟来到这里是巧合还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