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老先生拖邮差叔叔送的信到了,打破了僵局,是老奶奶和老先生的祝愿信。
信中写:
一切安好,勿念。
愿前路披荆斩棘。
“好啦好啦,学校的大巴士宽敞,我们马上就回来了,走啦,拜拜。”
她拉着方牧杭的手跑得飞快。
快到学校停在校园门口的大巴士那里的时候,林双他们从车身后面探出头来。
林质走上来关心地问方牧杭:“怎么样?没事吧?”
方牧杭回:“嗯,放心,没事。”
林双手里拿着两株折柳,笑呵呵的笑话他们俩:“噢,你们俩有小秘密。”
方牧杭转移话题,看着林双手里的柳枝:“送我们的?”
“噢,对!”林双把柳枝递给他们,一人一株,说:“这里没有长亭,没有古道,就浅浅折柳一枝道别吧!”
林柯笑话他:“林双,你整这么诗意,我还有些不习惯。”
哈哈哈,大家笑作一团。
长长的巴士在宽宽的公路上慢慢驶离,她趴在巴士最后排的座位,隔着后车窗朝他们挥手,看他们挥舞着手臂,慢慢、慢慢、慢慢……小如一颗尘埃。
承办单位省竞赛科研研究院为他们在清开大学校园内安排了宿舍,她与其他参赛的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住在女生宿舍,方牧杭帮她把行李搬上去,她望着这间朝阳的宿舍,对他说:“这见宿舍我好像来过。”
“怎么会?”方牧杭说。
“就是说啊,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
“会不会是因为大学宿舍的陈设都差不多,你曾经在电视上看过?”
她也觉得:“有可能。”
节目组的人来催他们:“大家都动作抓紧点,放完了东西赶紧去大会堂候场,要安排代表上去抽签了。”
她陪着方牧杭去他宿舍放东西:“你看,我对你们宿舍就没有刚刚那种熟悉感。”
之后他们就赶往大会堂。
节目组的人用话筒喊:“各位参赛人员现在请到大幕后面来排队抽签。”
林筱也跟着一起过去了,但是只需要一个进去,她就在外边站着等。
从她站着的地方望过去,是一排小房间,上面用纸张临时贴着标签,她看到其中一个标签上写着:沐婉秋团队化妆间。
然后听见喇叭里又有人在喊:“各位参赛人员现在请到会议室拿节目礼物。”
她望了一眼,会议室就在走廊倒数第二间,于是便走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他正在低头不知道在纸上写什么,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回去了,说:“礼物在桌子上,一个人一盒,可以帮队友领,自己拿,拿完记得在本子上签个名。”
“噢。”
她签完名走出去,看着手里的礼物,上面写着国际围棋,官方比赛专用,围棋竞赛研究院赠。
周围的工作人员参赛人员陆续多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人群来来往往,无聊得只好将围棋拆开来看看。
突然肩膀处被人撞了一下,棋子从盒子里洒了出来,落了一地。
那个人慌慌忙忙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一会回来我帮你重新换一盒。”
估计是工作人员吧,她想,还是算了,捡起来用都一样。
她蹲下身子一路的捡着棋子,突然听到拐角处有人争执,两个声音她都觉得似曾相识。
“今晚跟他去吃一顿饭吧,我们就要结婚了,以后生活在一起,你们总要见面的。”
女孩冷冷的说:“不可能。”
她想起来了,是沐晴亚。
她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伸出头去,看到另一个人是巨星沐婉秋。
他们俩居然认识?
她慌慌张张的捡完最后一个棋子,然后跑开。
她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光是知道秦之怡一个人的秘密就已经让她够累的了,她不想再知道一个沐晴亚的。
刚好方沐杭抽完签从大幕后面出来,她拉着他就往外跑。
“怎么了?”方牧杭疑惑的问。
她想了想,故意捂着肚子,假装说:“哎呀,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今天一早都还没有吃饭呢,难道你都不觉得饿吗?”
方牧杭疑惑的点头:“嗯,饿了,走吧。”
这个点学校的学生已经各自回宿舍,但近一周因为有比赛,所以食堂不打烊,食物供应也充足,外来人员也不需要刷学生卡。
她好似驾轻就熟,一路熟练的领着方牧杭打菜找坐。
吃完了饭,她将刚刚洒出去的棋子数了数,嘀嘀咕咕:“怎么数目不对?还差一枚黑棋。”
“怎么了?”方牧杭问她。
“我刚刚本打算将棋子拆开来看看的,但是一不小心被人撞洒出去了,现在发现棋子少了一枚。”她说。
方牧杭说:“没事,这不是有两盒吗?”
林筱指着未拆封的那一盒说:“没有,这盒没拆的是你的。”
“没事,我不用,都给你。”方牧杭说。
林筱摇头:“不行,这是纪念品。”
“那你把那盒少一枚棋子的给我吧。”
“那不是更不行?”
“残缺的东西不是更特别?而且那盒新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方牧杭笑着说:“好了,就这么办吧,今天一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送林筱回去之后,方牧杭并没有回寝室,他出门去一家电影梦工厂的其中一家分店要了一辆小轿车和一个司机,开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远离省城中心的一处偏僻的地方,建有一家非常豪华的私人医院。
方牧杭手里拿着一张写有这个医院地址的信站在高大建筑的一角,看医院的正方牌匾上写着:念卿精神病院。
“念卿?”他的心中为之一震。
在更隐蔽的角落处,那个叫施启玮的男孩躲在没有光的地方,目送着他缓缓地走了进去。
然而更令人感到疑惑的是,偌大的医院里却没有几个人,他只看到了远方树下的轮椅上坐着一位头发苍苍的女人的背影,还有她身旁站着一位照看她的护士。树的后边盛开着一大片芳兰。
他觉得那个背影分外熟悉,走进了看。
“念卿伯母。”他说。
女人机械地回头看他,眼神麻木空洞。
脸庞是熟悉的,人却是陌生的。
护士见了他,喊:“牧杭小少爷。”
“小苏姐。”他惊讶地喊道。
他问:“你和念卿伯母为什么会在这里?念卿伯母为什么看起来,精神有点儿恍惚?”
护士说:“自从三年前您搬去临安市和老爷一起生活之后,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也搬了过去,之后大少奶奶就和大少爷起了争执,大少奶奶说是大少爷在外边养了一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孽种,要起诉他离婚,可是还没等大少奶奶起诉,她就疯了,然后大少爷就把送来了这里。”
他进来的时候仔细地观察过这家医院,所有的装潢都还很新,大概建了还不到五年。
“这三年里,这家医院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他问。
“还有一个医生。”护士回。
“那医生呢?”
“他只有在大少奶奶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蹲下身子,拉住她的手,惋惜中带着愤怒:“费尽心力盖了一栋这么大的建筑,就是为了关住一个人?念卿伯母,若您此刻还清醒,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