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我永远不会。”杨舟神色坚定，江鱼不敢看他。
“随便你。”
江鱼翻动教材，从《氓》到《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她没有细看，合上书，等课代表把上周期中考试的答题卡发下来。
她反感有人在自己面前承诺“永远”这样虚伪的大话，明明做不到，明明充满变数，居然也敢这么大放厥词。
也许她是胆小鬼，所以不相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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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的成绩在周二出来，江鱼发现自己居然考得不错，原本在这培优班是垫底的水平，现在居然一下子提升到了中游，数学和理综成绩提升得最为明显，语文和英语保持着之前的优势。
杨舟依旧喜欢跟着她，给她讲题，自习课的时候杨舟的手机插着耳机，两人一起听舒缓的纯音乐，课外书交换着看。
周末，江鱼想去图书馆看书，杨舟让她别去了，周末就该放松一下，非拉着她去体育场看他打球，还说胡鹤起也会去，江鱼拗不过他，答应下来。
她和杨舟到体育场的时候，胡鹤起和他的两个兄弟也到了，杨舟很快参与进去，江鱼抱着杨舟的厚外套站在场边，冷风混着外套上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涌入鼻腔，淡淡的。
江鱼站着看了一会，一偏头就看到郑雨涵居然也来了，两人尴尬地对视半晌，最终郑雨涵走到江鱼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你在看谁？”
“嗯？”江鱼转头看向郑雨涵，少女皮肤很好，脸上几乎看不到毛孔，鹅黄色的外套衬得她俏丽可爱，“在看风景。”
郑雨涵：“……”
郑雨涵：“你看他们。”
江鱼顺着郑雨涵的目光看过去，杨舟和胡鹤起两人在球场上杀得难解难分，简单来说就像两只开屏的孔雀。
江鱼：“……”
江鱼：“我看不懂球。”
江鱼只是喜欢发呆，无聊地站在一边发呆，走路的时候都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譬如时事，今天看过的书，偶然的感悟，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憧憬未来。
“看不懂球你来这里干嘛？”郑雨涵忽然笑了，“杨舟哥哥拉你来的？”
江鱼愣了愣，对啊，看不懂求她来干嘛？她明明可以再拒绝地坚定一点，杨舟就不会再“为难”她了，可是，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答应了呢？
江鱼忽然慌起来，她忽然发现杨舟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点位置，她不知道这位置到底有多大，但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都很危险。
习惯一个人的陪伴很危险，分离到来，从一种习惯中剥离出来很难受。
“真好啊，我也看不懂，胡鹤起本来都不想告诉我，我缠了他好久他才同意。”郑雨涵自顾自说着，抬手向球场上的胡鹤起使劲招了招，面上是明媚的笑容。
杨舟看向两个女孩所站的位置，江鱼就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他的衣服，神色淡淡的，站成一棵树一般，气质疏落，萧索冷然，眸光投向球场，他却知道她没在看他。
她没看任何人。
场上的男生打球打累了就停下来，一齐走向场地边的两个女生，杨舟走到江鱼面前伸出手，江鱼无奈地把矿泉水递给他，郑雨涵红着脸看向一身肌肉，身着短袖的胡鹤起。
众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吃午饭，杨舟请客，饭后胡鹤起三人勾肩搭背地回家，郑雨涵打车走了，江鱼想去图书馆消磨一个下午，杨舟说要陪她，江鱼没有拒绝。
两人沿着街道向前走，路过学府雅苑小区门口的时候，灌丛里忽然蹿出几只流浪猫凑到杨舟脚边叫个不停。
“走开走开——”杨舟用脚赶它们，但那三只猫就是缠着他不肯走。
“它们认识你？”江鱼看那几只猫有些眼熟。
好像，是她做鬼的时候见过的那一窝流浪猫，初见的时候只有猫妈妈稍微大只一点，但也很瘦，其他的奶猫都小小的，只勉强能睁开眼。
想不到现在一个两个都长得这么壮实，除了脏一点，一点也看不出是流浪猫。
“喂过它们几次。”
“喵喵——喵——”
“你还会喂猫？”江鱼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