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棠的语气有些低落：“皓庭，妈跟我说了那件事情，我并不知情，不然一定会劝阻他们的。”
顾皓庭“嗯”了一声，没说其他。
顾晚棠继续说：“其实你也要理解他们，他们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
顾皓庭走去了书房，关上门，摸出了一根烟点燃。
“没办法所以要用她的命去开玩笑？”
顾皓庭窗户前，他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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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灌进来，将烟雾吹散。
顾父顾母远在海城操纵着这些。
如果真的成功了，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们只是出钱找人绑架林悠，真的能十分确定对方会照做，只是关押了林悠，不让她回来这么简单吗？
如果他们起了什么别的心思，或者说失手出了什么意外之类的，顾皓庭简直不敢往下想。
顾晚棠说：“他们确实想得不够周到，但你也不要忘记，他们是为了谁，才这么做的，你如果肯听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这样。”
顾皓庭吸了一口烟，说：“姐，你倒是听了他们的话，嫁给了他们中意的人，你真的过得很好吗？”
顾晚棠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姐夫对我很好，宁辰星虽然有些调皮，但也是个好孩子，我，我过得很好。”
相夫教子，举案齐眉。
哪里不好。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回想起学生时期那个戴着眼镜，笑容腼腆，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有些旧外套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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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也已经进入四十不惑的年纪了，不知他的妻子是什么样子？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子，他一定是个很好，很会照顾人的好丈夫吧。
顾皓庭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抽烟。
顾晚棠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明天大年三十了，你回来吃年夜饭吧。”
顾皓庭说：“不了。”
顾晚棠说：“可去年你就是没回来，说是公司忙，那今年呢？”
顾皓庭看了一眼远方的光秃秃的树，没说话。
顾晚棠握着手机，久久没得到回应，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
她说：“爸妈年纪大了，也希望最后这几年是能够一家团圆，和和睦睦的，特别是爸爸，他虽然脾气倔强，对你严厉，但他也是疼爱你的，他本身就有不少基础病，如今也七十多岁，真的是过一年少一年，你也体谅体谅他们一下，好吗？”
顾皓庭顿了顿，说：“没其他事情，我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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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棠只好说：“那你自己想想吧，我们明晚在家等你。”
顾皓庭说：“不用等，我是不会去的。”
也不等顾晚棠的反应，他把电话挂断了。
他没有立刻出去，烟也没继续抽。
长长的一截烟灰被风吹散。
顾皓庭捻灭了烟头，关上窗，走回客厅。
林悠把油条吃完了，正在喝豆浆。
嘴角油油的，脸颊也是。
他随手抽出一张湿巾给她擦干净。Μ.
等到林悠吃完饭，顾皓庭给她拿了羽绒服，还帮她带上了帽子和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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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车上，林悠搓了搓手：“要去哪里啊？”
顾皓庭把她的手拢在手心，小小软软的，指甲盖也修剪的圆润光滑，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去了就知道了。”
车子行驶到一栋商场的地下车库。
商场很热闹，因为要过年了，里面张灯结彩的，到处都是大红色的灯笼。
商场里面也是人头攒动，个个脸上喜笑颜开的。
顾皓庭领着她买了两套衣服。
都带点红色元素，适合过年穿。
林悠想拒绝，她衣柜里面还有不少新的衣服连标签都没拆呢。
但是看到顾皓庭他自己也买了，颜色跟她的一样，是情侣装。
也就闭上嘴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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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一楼有一家很大的连锁超市，里面人更多。
顾皓庭从门口推了一辆手推车，把购物袋放进去，手抓着把手，让林悠挽着他的臂弯。
林悠朝里面探了一眼：“里面人好多，你要买什么呀？”
顾皓庭说：“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雪，我不想出门了，咱们多买点粮食储备一下吧。”
除了去年，林悠在海安村跟许秋芝一家一起度过的外，以往年三十的时候，林悠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过。
去年她有心事，而许秋芝和周军虽然尽力的关心着她，他们越对她好，越是担心她哪里不习惯，林悠就越有一种自己是客人的感觉。
她见过许秋芝是怎么跟周军还有楠楠说话的，很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有时候急了还会说几句气话。
可许秋芝跟自己说话时候，还要注意着措辞，一丝不高兴的语气都不会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