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印象深刻。
2017年3月20日
就在季晴余发呆的时候,之前照顾季晴余的小护士轻轻推开门走进来,见季晴余的面色有些发白,不由得向前将手探去,边将手放在季晴余的额头上,边问她哪里感到不舒服。
“怎么了,是又发烧了吗,脸色怎么这么差?”肖妍以为,季晴余是不是因为刚刚苏醒过来,身体还有一些不适。
“肖妍姐姐,我的眼镜是不是碎了?被我一下子压碎了?”季晴余想知道她的眼镜在哪。
确切地说,季晴余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依旧在梦里,或许现在的一切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或许,等自己醒过来,是不是就不会躺在这里,而是依旧躺在急诊的那张小床上,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生病。
“我也不太清楚你的眼镜在哪,你着急用吗?不急的话马上就到探视时间了,你一会可以问一问你家里人。”肖妍闻言一愣,她确实是没有想到季晴余会问她这么一个问题。
肖妍记得,当时季晴余进来的时候并不老实,,一群人折腾了好一阵,直到最后不得已给季晴余用上镇定剂,才将将让她消停下来。至于眼镜,在那样兵荒马乱情况下,或者说是鸡飞狗跳更为合适,所有人都焦头烂额,谁还会记得一个小小的眼镜。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这让季晴余多少有点沮丧,耷拉着乱糟糟的脑袋,一张小脸皱着,本来就因为长时间缺乏营养而苍白的脸蛋这样看起来更苦了。
可转念又想到一会儿就能看见爸妈,季晴余突然又变得容光焕发起来。如此的收放自如,不由得让人感叹一句,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变脸大师吧。季晴余挺了挺腰,伸伸腿,想打个转呼噜一圈,却又被束缚带拉了回来。
季晴余忘了她现在全身还被绑着,她根本就,动!不!了!
万恶的的束腹带,它不仅约束了人类的身躯,还束缚了无数人的灵魂!
就在这大起大落的情绪中,季晴余终于熬到了下午两点半。玻璃窗外一声清脆的咔嗒声在走廊中响起,声音晃晃悠悠荡进了激情与的心间。,在这之前,季晴余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世间会有这么动听的声音。
大门缓缓打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有什么规律,步伐也不整齐,倒是显得凌乱,让人听出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中夹杂着的期待,是家属进来了,带着每天的牵挂,每日半个小时的团聚。
不等季晴余继续胡思乱想,她感觉自己的头顶一黑,季晴余的余光向上望去,是两抹熟悉的身影。
刘小姐!老季!爸爸妈妈!
季晴余努力将自己僵硬的脖颈向后转去,望向那已经看了十七年的熟悉的面孔。季晴余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见季晴余转过头来,站在玻璃窗外的两人心脏骤然加速。
“宝贝儿爸爸,刘小姐~”
再次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夫妻俩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强忍了太久的担惊受怕终于爆发决堤。
他们早就收到了监护室里传来的消息,知道季晴余已经醒了,这一次是真的醒了,意识清醒,情况稳定。可是他们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落泪,想拥抱那躺在病床上的孩子,感受那带着熟悉温度的真实。
天知道这七天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那天下午夫妻俩扶着全身早已没了力气的季晴余去银行,将刚办好的医保卡取了出来,便开车去了总院,等到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无奈只好先去挂了急诊,打算等到第二天门诊开门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急诊人多得可怕,几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墙的床将季晴余安置下来。刘小姐让季晴余躺在床上休息一会,然而还没等睡多一会,季晴余便醒了过来。
季晴余想要喝水,但是一开口说话却吐字不清,舌头像是捋不直一般,夫妻俩知道女儿现在太难受,只好等给季晴余喂完水,让季晴余再睡一会,然后让老季去找值班医生问一问情况。
或许是因为季晴余的其他症状太象是感冒,医生反复坚持了一圈也并没有检查出来什么,在医生离开之后,又过了不久,季晴余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开始不受控制地喊叫,双手紧紧抱着头往墙上撞,力气大得惊人。
夫妻两人根本拦不住。刘小姐无奈只能抱着季晴余的头,将她搂在怀里防止她继续向墙上撞,老季又去找了医生,周围的病人家属见状也纷纷上前帮忙。
急诊室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四处都回荡着季晴余痛苦的喊叫声。。
医生来之后,给季晴余注射了一阵镇定剂,直到在季晴余情况稍微稳定之后,两人才抽出空打电话联系家里人。
“看这孩子的状况,情况比较严重,应该是脑部的问题,我现在也只能先给她输一个镇定的液,尽量维持现状,至于病因还是要等到明早到门诊做进一步的检查。但是看患者现在的症状,并不理想,等明天门诊医生上班以后,我帮你联系一下神经内科的住院部和重症监护室吧。”医生检查完,留下这句话便离开去开医嘱了。
然而夫妻二人听完这些之后,只觉得身上万斤重,刘小姐更是双腿发软,要不是老季及时扶住,怕是早已跌坐在地上。
“不是普通感冒吗,不是发烧吗,怎么就,怎么突然就要去重症监护室了,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