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我最先开始在这儿打工的,有天碰上一个顾客刁难,我嘴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有个机灵的女学生帮我解了围。那个女生能说会道,长的又漂亮,我一下子都看愣了。因为学校都在附近,所以后面又碰上了好几回,我才知道女孩是学美术的,画画很厉害,十分风趣和幽默。”男人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可以看出他对那个女孩儿有种别样的感情。
南清猜测着说:“叔叔,那个女孩儿是元励妈妈吗?”
男人笑着看着女孩儿说:“不是,我和元励的妈妈是我领导介绍的。那个女孩儿当时有个优秀又帅气的男朋友,我只有羡慕的份。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们生了一个和元励一般大的小女孩儿,取名一个清字。”
南清吃惊地看着男人,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您的意思是您和我妈妈还有我爸爸都认识。”
男人点点头:“南清,你和你妈妈特别像,性格像、外貌也像。在她出车祸前我们还在超市偶然遇见了,她已经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一个妈妈了,那时元励也在旁边。”
南清震惊地说:“所以,我妈妈在马路上救元励的时候知道他是谁。”
想起当时的情景,男人情绪有些激动,抹了一下眼角:“我还记得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看到那个被一堆人围着急救的人时也吓了一大跳。
元励头上贴着纱布也像是吓傻了,看见我就大哭了起来,我跑过去搂住了他,他大声和我说:“阿姨受伤了,爸爸,你找找胡叔叔,他不是很厉害吗,让他救救阿姨啊。”元励就像复读机上身,一直不停地和我说。
等见到了你父亲和你家人,我说了许多抱歉,可是知道对于一个失去妻子的家庭来说,那些话太过于苍白了。后来你们家就搬走了,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父亲。”
南清也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当时的画面:“那元励知道这些吗?”
男人无奈的笑了:“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是那段时间我经常翻过去的老照片,一张我和你妈妈的合影被元励妈妈看见了,她非要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然后就不停和我吵架。次数多了元励后来就知道了。”
南清问:“那阿姨现在..”
男人叹了一口气:“她是个骄傲且极端的人,不能容忍婚姻中一点点儿瑕疵,我们后来离了婚,她就出国了。元励后来的抑郁症不完全是因为车祸的事儿,还有我和她妈妈的事儿。那孩子本来就比较内向,这些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直接击溃了他。”
南清几乎就没听元励讲过他妈的事情:“那她妈妈现在还在国外吗?”
男人点点头:“最近看到元励的新闻打过电话问过。好像在国外过得还不错,结了婚,听声音感觉她挺幸福的。”
南清听了刚才那些事儿就觉得元励这个妈和自己应该不太对付:“那她是不是对我也不看好。”
男人说:“那件事情是她的心结,几十年未必能解开。不过,你也别担心,元励那小子应该不会在意他母亲的看法,”
南清倒是没有这么乐观,略带愁容地说:“不管怎么样,也是他母亲啊,元励挺重感情的。”
男人笑着摇摇头:“南清,我和她母亲这些年并没有给与他长时间的陪伴,这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这孩子心里是不好受的,索性有你。
我平时工作忙,只能关注他一些重要的事情,高中那次他自作主张地转校让我很是吃惊。后来知道你在那座学校之后我才明白小时候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放下过。
元励这孩子确实重情,但是经过这些年的摔打,他更明白什么才是更重要的。南清,叔叔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他。”
男人匆匆吃了几口就离开了,门口那辆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了。
南清面前的茶还冒着热气。
心中思绪万千。
南清还记得高中时第一次从窗户上看到那个男孩儿在球场上恣意的笑的时候,想着这么优秀和阳光的人一定生活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中。没想到他居然孤单地走过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