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认识了,曾奕铭认识了,戴望星认识了,”杨思音特别亲切地看着季柠,“还有一位大美女呢!”
“你好,季柠。”季柠笑笑回应了下,笑容仅存了一秒就消失了。
夏七七本来也是想和她打招呼的,但是感觉她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看着和自己好像是永远都不会有交集的人,所以也就不感兴趣了,但是这个人看着特别眼熟。
“你见过,就那天给你看了我们的合照。”宋子樾跟夏七七说。
夏七七笑笑,“嗯嗯”了一声。
“我们的合照为什么给别人看?”季柠用上海话问宋子樾,语气里带点娇,又有点像是在质问。
“我给她看了很多照片,不止这一张。” 宋子樾用普通话回答,语气较为平和,“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删掉那张照片。”
季柠气得都说不出来话。
没办法,人是戴望星叫来的,他只有当和事佬,“不就张照片嘛,看了就看了,又不是什么亲密照。”
这时服务员上酒来了,形状各异透明的玻璃酒杯里盛着不同颜色的酒,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酒,以及摆盘摆得很别致的小吃,就连很普通的鸡米花都用了一个小竹篓装着,竹篓里头还点缀了几朵粉色的小花,给人感觉鸡米花都要吃不起了的样子。
宋子樾先是拿了一杯水果冰治,推到苏婳眼前,“要不你喝这个?没有酒精。”
苏婳笑着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建议。
然后转头,眼神特别温柔地看着夏七七,“我其实不太希望你喝酒的,但是你要尝试的话也可以。”
夏七七:“那你为什么给苏婳喝没有酒精的,我们你就随便了?”
她说了个“我们”,包括了杨思音和陈露。
宋子樾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苏婳心想这姑娘不会是吃自己醋了吧,苏婳喝到嘴里的水果冰治都要吓得咳出来了,连忙解释:“因为他会送你回学校,但是不会送我回学校,所以我不能醉,等下我还得自己回去呢!”
夏七七看了眼戴望星他们,早就喝起来了,确实指望不上他们。
陈露看着眼前的酒,眼花撩乱的,从前都未接触过,就挑了一杯橙黄色的长岛冰茶,她并不知道这长岛冰茶的酒精度高,曾奕铭以前也不来这种场合,也提供不了什么建议。
这时季柠斜着眼看着陈露,还发出一声嘲笑意味的“哼”笑,用上海话说了句:“乡下人,等下喝到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夏七七虽是外地人,但是她有刻意听身边的上海人说上海话,她学习能力强,现在多多少少能听懂点上海话,比如季柠的这句。
曾奕铭有点生气,“季柠你怎么说话的?”
杨思音听懂了前面的乡下人,“哎哟,城里人了不起哦。”
夏七七内心的怒气早已涌上心头,但是在众人面前,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愤怒,面部表情很平静,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欺负,她不能就此算了,而且陈露性子软,如果夏七七不帮她反驳,她就会默默咽下去,暗自难过很久,她就挑了一杯和陈露一样的长岛冰茶,喝了一口,还添了一下嘴唇,“好不容易成年了,喝点酒怎么了?”
然后夏七七脸上又扬起一种不甘示弱的笑容,说了一句令季柠终生难忘的话,“我觉得哦,像宋子樾这样谦卑有礼、低调有内涵的人应该看不上某些刁蛮无理、自以为是之人吧?”
阴阳怪气谁不会呢!
众人都在默默偷笑,杨思音笑得声音最大。
季柠气得不行,再次出击:“难不成还能看上你这种啊?”
季柠父母和宋子樾父母认识,尤其自己的妈妈还特别喜欢她,为了两家关系,宋子樾并不想与季柠发生太大冲突,对她也是一直忍耐。
这次宋子樾想要反驳,刚想说话就被夏七七摁住了,夏七七并不想让宋子樾为难,便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表示自己应付得了,她说:“我活着又不是为了给谁看上。”
季柠气急败坏,开始人身攻击了,“看看你们三都什么样子,一副乡下人的模样,有资格来这里吗?”
宋子樾再也坐不住了,很生气,但是语气还是尽量保持平和,“季柠,你够了,大小姐脾气能不能收一收?季叔叔应该没有这样教过你吧?”
“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季柠气急败坏。
“她不是外人。”宋子樾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一句“她不是外人”,就足够把季柠气走。
杨思音早就怒气冲天了,哪受得了这种委屈,忍到现在已是极限了,在她走之前就怼上一句:“还有,这只是个娱乐场所,你这种货色都可以来,我们怎么不可以来。”
季柠便不再说话了,脸黑得跟煤球一样,穿起大衣,背起她那Logo大大的名牌包包,撒着气就走了。
众人都没有拦她,任她而去。
曾奕铭责怪戴望星,“谁让你叫她来的?”
戴望星一脸无辜,“我看她平常跟我们相处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夏七七低着头,哼笑了下,这种人她见多了,过去的几年里也受够了这种人的冷眼,因为有些人就是这样,遇到比自己身份高的人就阿谀奉承,与自己同身份的人就像个正常人,遇到比自己身份低微的人就冷嘲热讽。
宋子樾也微低着头,凑到她耳旁:“抱歉!”
“不用道歉,而且我们又没有吃亏,倒是难为你了。”夏七七又突然抬头,对宋子樾说,“你说要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所以我刚刚算是做到了吧?”
“嗯哼,当然啦!”
两人视线对上,相视一笑,其实互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着柔情,是那种情不自禁的,无法克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