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时瞪大眼睛,看着任光年弯下腰,拉开床头小柜,在柜子里摸出了一罐药油。
“断掉的钢丝不是抽在你背上了么?”
冉时下意识摸了摸后背。
从他下威亚后,背上的疼痛就没减轻过,只是他一直没说。
但任光年居然想到了。
冉时心口一热,有些感动,伸手想拿过药油:“谢谢。”
任光年却盯着他伸来的手:“你怎么还不脱上衣?”
冉时震惊得磕磕绊绊:“还、还要这样?”
任光年极为严肃,半点也不像戏弄:“不然你能自己碰到后背吗?”
冉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到了这个地步,任谁都能看出今天的任光年表现奇怪,一改原本远他千里的态度,主动示好……
“不用了,我有助理可以帮我。”
“你助理已经回去了。”
“……”
冉时即使情商见涨,也没学会违心撒谎,一时间绞尽脑汁,找不出别的正当理由。
任光年眉目低垂,冉时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见任光年换了个低沉温和的声线。
“再耽搁下去,伤处瘀血凝积,好得更慢。”
冉时吞咽了一下,开始犹豫。
任光年的语气依旧不容拒绝,但这算不上可畏。
任光年本人是没对他做什么,但靠近任光年引发的下场却让他吃了苦头。
冉时头疼不已,左右一思量,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他大义凛然撇了外套,坐在床上背过身。
任光年的眼里闪过一丝看不分明的情绪,抿着唇,视线落在他的伤处:“躺下。”
冉时企图婉拒:“不用——唔!”
还没等他推托,肩头就被掌心包裹,轻轻往下一按。
他尾音消失在松软的被.褥里,随即毛衣被推了上去,露出一段光洁白皙,线条姣好的后背。
任光年打开瓶盖,看着冉时背上那道红中发紫的瘀伤,皱了皱眉,把药油倒在揉.搓发.热的掌心上。
深秋天寒,房中还没暖和起来,提心吊胆的冉时觉得背上有点冷飕飕的。
只是,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既视感,好像这个场景曾经发生过?
冉时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在微凉的皮肤上,激得他忍不住啊了一声,回过神来的时候,窘得脸颊发热,不敢抬头。
“很疼?”
“不疼……”
任光年的掌心很热,手指尖带着薄茧,有意无意地从他的背上滑过。
冉时背上敏.感得很,被他这样缓慢按.揉,嘶嘶吸着凉气,觉得又疼,又……有些痒。
冉时抓过枕头把脸捂进去,自暴自弃地承受着这样难捺的触感。
“……好了。”
任光年的动作很熟练,随后按了按他的肩头,示意他起身。
“谢谢,现在感觉好多了。”冉时认真和他道谢,赶紧穿好衣服,适时听见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任光年对一手的药油气味嫌弃得很,半句话没说,转去浴室洗手。
冉时摸出手机,正想先挂断回房再说,看到通话人的名字时,心里一紧,手滑接通了。
对面是一张年过三十,保养得宜的脸。
冉时赶紧调整表情,正经道:“金姐。”
那女人挑起黛眉,语气还不错,但开门见山:“怎么又上热搜了?”
他的经纪人金姐是王朝娱乐的经纪总监,手底下不仅管一干艺人,还要管其他经纪人,日理万机,每次只有要紧关头才会拨电话过来。
金姐正要再说几句,突然眼尖瞅到冉时身后的房间陈设。
她眉头一皱:“你人在哪儿?这不是你的房间。”
冉时暗道不好。
金姐知道他喜欢任光年,先前告诫过他几次。
冉时支吾着,还是决定先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
话还没出口,浴室门吱呀一声,任光年洗完手,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视频画面中能清楚看见,任光年神态自若地从浴室走到床边。
甚至还盯了一下摄像头。
——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