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贝路状似不经意地夺回耳机,转头看向舟河幕。
只见他毫无反应,只是在看着窗外的风景,林贝路起了使坏的心,对敖子安说,“舟河幕也说想和我聊天,先来后到,我先跟他聊着。”
敖子安只觉得这话比明天就要世界末日还要荒谬,那个一个学期都没说超过十句话的舟河幕怎么可能会……
敖子安犹疑地看向舟河幕,他依旧没什么反应,但是林贝路真的凑过头去跟他说话了。
敖子安:“……”
他需要冷静冷静。
林贝路凑过去说的是:“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点吵,我们以后坐晚一班车吧。”
……
让林贝路好心情消失的不止一件事。
三个人从公交车上下来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走着。
通往学校的路上,敖子安还在找着话题跟林贝路聊天,而林贝路时不时会搭一两句。
“河幕。”身后传来的声音吴侬软语,像涓涓细流划过水底的鹅卵石,徐徐清风吹过麦田。
林贝路看着身后小跑来的人,一颗心沉入谷底。
女生换上了春季校服,深蓝色衬得她更加白皙,姣好的身体笼在校服中让人心生怜惜。
“敖子安,你也在啊,早上好。”温婷秀走上前说道。
敖子安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位是?”温婷秀抬眼看向林贝路,圆润的眼睛闪着疑惑。
林贝路不说话,只是看着。
她的眼睛毫无攻击性,如小鹿般水灵灵的,睫毛长的不像话,翩跹间都是万种风情。
如果自己是个男生,也会喜欢这种女生吧,林贝路想。
“她叫林贝路,我们一起坐公交车来的。”敖子安回答道。
林贝路心中叹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篮球赛才刚过两天而已,这么问不过是情敌间的试探罢了。
温婷秀打量着林贝路,脚步变快走到舟河幕另一边,“河幕,叔叔让我今天晚上去吃饭。”
林贝路面色忽地变白,脚步停住。
“林贝路,你怎么不走了?”敖子安疑惑地问道。
“我……”
见她脸色不好,敖子安对前方的两人喊到,“温婷秀,你俩先走吧。”
温婷秀,原来她叫温婷秀啊,真是人如其名。
婷婷玉立,秀外中慧。
林贝路撇撇嘴,低头缓缓走着。
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不会是青梅竹马吧?林贝路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可怕设想轮番上演。
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的路况。
“喂!林贝……”
敖子安的呼唤还未完整说出口,林贝路的头便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
入眼处尽是深蓝色,鼻端充斥着干净的味道,她的手离这个背影的腰身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林贝路抬起隐在另一边的手,缓缓抬起揪住舟河幕的校服衣摆。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动。
“林贝路,你怎么不看路?”敖子安站在一旁皱着眉道。
头离开后背,舟河幕抬脚往前走,却又被右下方小小的拉扯力拽的停住。
对此处于视线盲区的敖子安满头问号,“你们在干嘛?”
林贝路抬眼,只见舟河幕头微侧,视线下瞥。
于是松手,乖乖走路。
温婷秀眉心处蕴着黑气,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看到了,看到了林贝路的手,以及停下来不闪躲的舟河幕。
藏在校服袖子中的手紧紧攥起。
…
“所以,你觉得他是不是在等我?”
林贝路把上学路上发生的事说完,满脸期待地盯着陈可儿。
“emm,你要非这么想……”陈可儿长叹一口气,把书从课桌里拿出来,“那也行。”
“还有啊,他们两个听这意思都见过家长了呗。”
林贝路知道她在说温婷秀,不太开心地应了一声。
她本来心里还有一丁点期盼,这下彻底没了,应该只是她在自欺欺人吧。
怎么会认为舟河幕在等她呢?
“喂,我今天听到有人在说秀儿私下带课的事。”三班一个人说道。
林贝路一听愣了,“怎么可能?”
“我也听到了。”冯朱迟疑道,“不过之前也有好几个老师被人说过。”
三班一人:“可是咱们学校不是严厉禁止教师私自带课吗?”
“砰砰砰”陈可儿用笔敲敲桌子,“诶诶,八字还没一撇呢,都别乱说话。”
预备铃响起,申祁踢了踢桌椅,声音慵懒,“回座位,这节班主任的课。”
悉悉索索一阵,众人归位。
这个小插曲也很快被抛之脑后。
当天傍晚。
林贝路拿出手机,心眼蔫坏地刻意挑了晚饭时间,拨出号码。
“嘟,嘟,嘟。”三声过后,悦耳好听的男音从听筒传来,“喂?”
林贝路将手机里头远一点,深吸两口气,“你,要不先猜猜我是谁?”
舟河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