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早上下过雨的缘故,周寄脚上的浅灰色运动鞋边上,不免沾上了泥泞。
周寄的步子比许伽怡大了不少,以至于,她被半落在后头,只能盯着人的脚看。
按理说,拽哥应该都挺会的吧,怎么这人一点体贴的表现都没有。
许伽怡不好出声,怕自己直接撞到人背上。被握在手心的手,尝试着弯了弯,正巧闹痒了手心。
“干嘛?”周寄放慢了脚步问。
许伽怡说:“能干嘛,让你走慢点。”
“哦,是我误会了。”
“误会什么?”
“误会你在跟我调情。”
许伽怡面色一红,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语气正经地“周先生,麻烦你正视我们的劳动关系,你是甲方的时候我可是兢兢业业。”
周寄想了想,说:“你也勉强吧。我现在没正视吗?”
说着正视,牵着的手却荡在身侧,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许伽怡心想:小学生
一路上有不少赶完集市回来的大爷大妈,沿着小路走过两个小街口就是徐唤均家。
刚刚周寄在后备箱拿的东西里就有带给徐老人家的。
“装模作样。”许伽怡小声嘀咕。
但俩人此刻挨得正近,周寄很难听不到。
周寄说:“骂谁呢?”
许伽怡自然不虚,直接说:“骂你,蓄谋已久占我便宜是吧。”
原来早就想好了不演自己那套,偏偏刚刚才说。
“这就叫蓄谋已久?”
“当然,你这满打满算骗了我一个星期。”
周寄笑了笑说:“嗯,你的记性也就只能记清这点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回怼,原本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就这么到了徐老头家。
周寄先上的门,敲了敲开了大半的木门。村子里每家每户都不关门,邻里串门是常有的事。
很快就从楼上传来了狗叫,随即便又主人怒斥的声音。
老爷子走到门口说:“唉……你是……哦,伽怡啊,你今天回来看外婆啊。”
周寄面生,瞧见后头出来的许伽怡,老爷子才笑着说。
“是啊,徐爷爷,这不是刚吃了中饭就赶过来见您了嘛。”
徐老爷子跟外婆关系好,许伽怡高考完就开始在这儿,自然也算得上亲。
徐爷爷招呼着俩人进屋,正巧聊起了自家孙子。
“唤均这几天也回来了,在我这儿呢,你们还没见过吧。”
“嗯,还没呢。”
老爷子雷厉风行,让两人坐一会,自己上楼喊孙子去了。
下来的时候后面就跟着了徐唤均,大概是刚醒的样子,睡衣还穿着。
本以为是村里的老人来串门,这是徐唤均这几天回来每天都有的事儿,见亲戚。
便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没有收拾就下来了。
瞧见许伽怡和周寄俩人坐在椅子上,一时愣了神。
小时候虽然只和许伽怡见了几面而已,但对眉眼还有印象,此时见了一下就认出来了。
整个人有些尴尬,不知所以。
“伽怡,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许伽怡笑着想开口,被周寄用手搭在了腿上,周寄说:“前几天打电话,老人家听到伽怡跟我一起,知道了我俩的事,担心孙女被骗,索性就一起回来探望,好让外婆放心不是。”
一句话就把来人的关系亮了出来,还不至于让徐家心里对外婆有什么气。
徐老爷子自然知道这事儿,许老太太当时亲自找他说的。
这场乌龙闹得两家人有些尴尬,但过了几天也就好了,现下人家孙女亲自来解释了一下,便也就过了。
徐唤均在外头说的话,并没有传到老人家耳朵里,此刻最忐忑的应当是他。
这次“相亲”其实就是个见面叙旧,算不得什么正事,但是自己本就对人有意思,当下落了空,心里有气就做了那些事。
许伽怡说:“唤均哥,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一个地方的回来了自然是要见见的,也好当面叙叙旧。”
特意强调了“当面”两个字,本也不是什么定了关系的,因为电话里的一句话,就把人往难听了传,实在有些不入流。
徐唤均一句话说不出来,耳朵连带着脖子都有些红了。
临了了才说:“是,是该叙叙旧了,得有十几年没见了。”
徐家门开着,说话的声音不小,老房子的隔音聊胜于无,街里街坊的看着这样子也估摸着是没什么事了。
瞧着徐家那小子退在人后,不知说啥的样子,便也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