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那对男女还站着不动,不明所以的样子,焦声说了一句:“你我有缘,东西就送你们了,有缘再会。”
碧落刚拿出的珍珠,还未来得及给出去。
本来还热闹的市集该散的散,所有人都在奔走,倒显得他们二人像异类。这些鸟只是在上空飞了一圈又一圈,并无其他动作。
濯绛抬头望了这些鸟一眼:“这鸟看着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倒是觉得这些鸟看着眼熟。”
这鸟倒和神族的相似,它们的眼睛是翠绿色的,和水晶石一样,可以用观看来传递画面,最大的用处还是来感应神力的波动,在神族是专门用来追查叛神的。
两人像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会瞧见。这是只能在神族才能见到的东西,却被人族给用上了。
看来两族牵扯比她想要的还要深。
濯绛没放在心上,就算是让鸣鸟出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他调笑道:“你放心,你遮成这样,他们就是见鬼了也不会想到这会是你的。”
他看不清碧落的神情,只能听见她用平静的声音说出惊人的话。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若是有人认识你,在发现你身边还站这个我,顺藤摸瓜的找出来,我不想被发现都难。”
濯绛一顿,才反应过来他一直用的都是原本的样子,可现在鸣鸟当头他如果用神力幻形,那么所有鸣鸟的目光都会向他来。
这比让鸣鸟自己观察,还更容易被发现。
此时只剩他们二人,濯绛感受到有一阵脚步声朝他们跑来,气势浑厚,远处看着乌压压一片,像是有百来人。
他看着身旁依旧不动的身影,问道:“还不跑?”
“你先跑。”
这些人对她来说还不成威胁,但濯绛因怕鸣鸟暴露了踪影,连累了她,也不再去管她,闪身躲进了巷子里。
随着人群的奔走,惹来夹带着灰尘的疾风,她衣袂翩跹,白衣白帽,唯一的亮点是手中抱着的那盆红色的火鹤花。
领头之人一眼就看到了她。他止住了步伐,拿着剑的手一抬,身后的数百位士兵齐齐停下了脚步。
各个英武不凡,训练有素,他们整装待发,只听从领头一人的调遣。想来百姓四处逃窜,少不了他们的功劳。但碧落又岂是普通人?
她依旧淡淡的在那儿,却是和他们相反的方向径直走去,本就空无一人的市集,她又行动怪异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她要弄清楚这鸣鸟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如今的局势,她们是弱势的那一方,消息不会主动传到手中,等什么时候危险到了眼前,那一切就晚了。
所以她才不走的。
领头之人不动声色瞟了一眼,几名侍卫顺势把她拦下。碧落站着不动,身后传来粗狂的声音:
“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碧落装成盲女的样子,声色轻颤,回答道:“这位官爷,小女子自小看不见,仆人带着出门,刚买了东西人就跑没了,大人来的正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把抱着的那盆花,往前放了些,让大家看见的更清楚。
跟着的一个侍卫上前猛地掀开她的帷帽,露出了她清寒绝色的容颜,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失了焦的。这个侍卫心里一阵可惜,朝着领头之人点了点头。
领头之人面露寒光,轻轻的抽出身侧的长刀,一刀挥去,停在她眼前。风动她也丝毫未动,看来是真的瞎。
鸣鸟也自顾自地飞着,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才他放回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凶狠地说:“国师府办事,其实你能多问的!”
指了刚才的那个侍卫,“既然姑娘眼盲,想必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就做个好人,送姑娘回去吧。”
碧落朝着声音盈盈一拜,“多谢官爷。”那人想来扶她,也被她拒绝。她只告诉那人路该怎么走,但这路,就是濯绛离去的方向。
待身后的一群不见踪影,她借机被脚边的石墩子给绊倒,那侍卫吓得要上前扶起,可想到她不喜被人触碰也就作罢。
但他也不能无动于衷,紧张问道:“姑娘,你还好吧?可还站得起来?”
离开后碧落的帷帽就被放了下来,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等着她回话。碧落酝酿了一会,脑海里想起兰苕的样子,吸了两口鼻子,放低了声音:“我无事,我们赶快走吧,不然家里人要骂我了。”撑着手慢慢的站了起来。
那侍卫不解:“为何骂你?是他们治理不严,让下人敢这样对待主子,与你有干系了?”
她又重重的吸了两口,声音放难过了些:“那些下人一向待我如此,经常在家人面前说我的不是,看我眼盲,就欺负我,今日回去怕是也要如此,可惜我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该要如何应对啊。”
把自己说的如此之惨,听的这个侍卫起了恻隐之心。心想,罢了,今日之事本就要公之于众的,和她说也无妨:
“昨日国师府的皦玉姑娘险些被害,国师之令,让我等奉命捉拿刺客……”
那侍卫话还未说完,便被身后的一手劈来,打在肩颈上,直接昏迷倒地。
“哎,这听的我都要声泪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