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行真此刻却已经找上了她的师父。
到了万境宗她总得先拜见掌门,宗门守卫森严,她将自己的神殿拜帖递了上去,那传信弟子见“月神殿”几个大字不由得心中惊讶。
月神殿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了,不过弟子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行真一番,见她气质出众,周身灵气环绕,心知不是常人,便先作揖道:“原是神殿来客,请您稍后,弟子这就为您通传。”
行真颔首等候。
不过片刻,一个满须银白的老者自大殿快步而来,到了近前,他拿着拜信道:“你,你就是行真?”
行真道:“正是。”
老者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见她承认却久久不语,半响方道:“月神一向可好?”
行真抬眸微微打量了老者一番,他见状方觉自己失态,先行作揖道:“是我失礼了,我乃万境宗掌门王佰清,见过神使。”
行真闻言也回以一礼:“掌门言重。月神安好,劳您挂念。”
王佰清神色带着怀念,叹道:“久不闻月神之名,我还以为……如今知道尚且安好我便放心了。”
行真听着他话中隐有熟捻之意,然而看着他的脸却实在想不起来是否曾见过。
这些年她时常闭关,除了灵力不足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便是她的记忆时有混乱,有时明明是从未见过的人,却常出现在她梦里,明明从未去过的地方,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王佰清见她不语,便又道:“神使远道而来,可是有什么事?”
行真道:“我来此是为拜师修行。”
王佰清闻言有些讶然,神使一般都和月神居于天境,很少出现在凡间,这次神使来此他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吩咐,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王佰清道:“您来宗门修炼,是我万境的荣幸,只是……神使境界之高,恐怕我们无人能够教导您。”
行真便真假参半地道:“实不相瞒,我是在历劫时出了差错,此刻修为跌落至凡人,难回天境,月神便让我在凡间渡劫圆满再行飞升。因而您只需把我当做普通弟子便是。”
王佰清捋着胡须道:“原来如此,那您便在此修行,万境宗别的不敢说,各类修行法术是应有尽有,绝对能满足您的要求。”
他说着忽然眼前一亮:“神使在此修行,若是觉察宗内术法或剑道教学有失,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行真:……我还没入学就打算好让我做老师了是吗?
不过想到自己半路而来很可能也付不起束脩,便默默应了。
得知行真想要拜大长老御鹤为师后,王佰清道:“可是不巧,他正闭关,许是要半月才能结束,您先在宗门熟悉熟悉环境,等他出关了再行拜师礼?”
行真却先问道:“我听山下的人说近日是宗门的试道盛会,你们会从胜者里挑选入门子弟?”
王佰清道:“正是,不过您有伤在身,可以不必如此。”
行真却道:“既是门内规矩,我也理应参加。您不必担忧,我现在的修为与凡人无异,参加大比亦不会出格。”
王佰清迟疑道:“这……”
行真知他心思,又道:“若是我比试失败,不够做御鹤长老的弟子,那也应该从外门做起,不必因我是神使便另行对待。”
王佰清闻言笑道:“您说的对,本该如此,是我昏了头了。”
实际上万境宗一向纪律严明,但水清无鱼,他们也不可避免。这么多年树大根深,旁枝错节,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没有一点徇私?
就像齐明樾,又像小哑巴,总有王佰清不能拒绝的徒弟要收。
他本以为行真也是如此,听了这番话后倒有些晒笑,是他庸人自扰了。
当下作揖道:“那就,静待行真小友佳音。”
……
行真随着一个弟子前往自己的住处,路上有许多修士来来往往,几乎都是十几岁的模样,一派欢声笑语,感染了这片略有些严肃的地方。
行真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今天便开始新的生活,这一次渡劫她一定会成功,而在成功以外,她相信她也会学到更多东西,尝试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大侠!”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女双眸惊喜地向行真跑来。
“真的是你!”齐明樾绕倒行真面前满脸笑意:“你居然在这!怪不得你说有缘相见,原来你也要来我们宗门!”
行真微微颔首,齐明樾又道:“凭你的剑法肯定打遍天下无敌手!到时候得了第一,你能不能也拜我师父为师?这样我们就是师姐妹了!”
行真被她逗笑:“修士高手如云,我可很难得第一。”
齐明樾瞪着眼睛:“怎么会!你绝对是我见过最酷的剑修,连我师兄都比不过!我相信你!”
行真道:“我先谢谢你了。”
齐明樾和行真初初的印象很不一样,本以为她是刁钻刻薄的人,可是在恶人当前时她却救了很讨厌的师妹,此刻围着自己转来转去像个小蝴蝶,看起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行真默默地想着,人有千面,她不应以一事定一人。
……当然,除了涂醒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