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出现在阵法当中,还跟魔玄杵的碎片同时出现,想来不是凑巧的事,如今魔玄杵散落人间,我必须要将碎片都集齐才行,至于他……”
她眯着眼眸打量着叶怀霁,“若真敢动手杀我们,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不用术法,照样能反杀他。”
长鸢跟湛襄商量好后,就走到了叶怀霁身边,本来想跟他多打探几句关于他被袭击前的事,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叶怀霁就双手作揖,“敢问兄台这是何处?你们又是何人?若是可以,能带我去附近的府衙吗?”
叶怀霁说话端庄大方,没有任何太子的架势。反倒有着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湛襄非常不喜欢叶怀霁。据说是某日他去京都的百花楼里玩,正和花魁玩得开心,太子就派人进来,将他的花魁给抢走了,害他那日连玩的心都没有。
他对这个叶怀霁,早已是怀恨在心,以至于听到他说这些话时,忍不住说道:“你是太子爷,想去哪就去哪,问我们作甚?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
“实不相瞒。”叶怀霁蹙眉,“我只记得我被人袭击,以及在京都的一些事,剩余的事,我已然是记不清了,想来是被人袭击而产生的后遗症,还请二位兄台行个方便。”
湛襄刚想说一句‘小爷不想帮你这个忙’,但还没说出口,长鸢就说:“我们不是本地人,但我们也要前往京都,若是叶公子愿意,倒是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往,路途遥远,做个伴也不错。”
叶怀霁听言,连忙鞠躬,“多谢兄台,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唤宋长远,这位是我的兄弟,名唤湛襄。”
“长远兄,湛襄兄,有礼了。”
三人达成一致后,便收拾了一番准备上路。
一路上,湛襄都拿着手里的刀,警惕的盯着叶怀霁,生怕他中途起了杀心,将他们二人都斩于刀下。
虽然说他们不会真死,可是会真痛,他还不想被人一刀割开血肉,痛得龇牙咧嘴的打滚,有失威严。再说了,这叶怀霁之前夺了他花魁的事,他还怀恨在心呢。
长鸢看着他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嗤笑,扯了扯他的衣服,靠近他,“别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人家什么也没做。”
“就是什么也没做才可怕,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阎王,现在居然这么心平气和的同我们说话,摆明了有问题,而且他还说自己记不清许多事,我看就是装的,估计时怀疑我们袭击了他,拿我们当靶子呢。”
湛襄哭丧着脸,“公子,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京都,不是说好了去找魔玄杵吗?”
“刚才在阵法内,我已经探过虚实了,在京都有魔玄杵的气息,另外……”
她垂眸,“我答应过严容霜,要去喜乌镇里帮她做件事,刚好在去京都的路上。”
“行吧。”湛襄耷拉着脸:“反正我就死盯着他,他要是敢有一点想杀我们的毛头,我就弄死他。”
长鸢忍不住失笑,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暗骂一句不中用。
主仆二人走在后头,叶怀霁走在前头,长鸢看着他的背影,风骨犹在,如寒梅傲雪,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非常人能比。她不由得感叹,这人间帝王之子的气势,比那神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神尊都要高上几分。
酉时一刻,天色已经渐暗,三人寻了河边的右岸停歇,燃起了火堆,又抓捕了几条小鱼。湛襄熟练的用匕首剖开鱼腹,挖出内脏后,放到河水里清洗,清洗干净就用树枝插了进去,架在火上炙烤。
火光噼里啪啦的发出爆裂的声音,长鸢坐在火堆的右侧,叶怀霁紧挨着她坐。
叶怀霁看着她,问道:“长远兄在想什么,可是在想家人?”
长鸢一愣,回过神来,“没有家人,都死光了。”
“我也是,我不记得我的家人了,也许同你一样,都死光了。”
长鸢扭头看着他,“你是太子,帝王之子,如今帝王还在位,你说这话,不怕招来杀生之祸吗?”
“我只记得我母妃已死,几个兄弟与我关系并不好,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父皇在位不假,可真正的帝王,心里装的是百姓社稷,宏图大业,就连我们这些儿子也不过是他权力争斗里的一子罢了。“
人间帝王之术,与神界、魔界比起来,相差并不远,无非就是那些驭人之术。
可这些道理,大家心中知晓,却不会摆到台面上说,更不会与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谈论这些私家密事。
更何况是人人口中的冷阎王叶怀霁呢。
长鸢冷笑,没有言语。
叶怀霁又道:“长远兄就唤我默庭吧,此乃我表字。”
长鸢哼了一声,“默庭兄,你现在半失忆,话不用说的太早,也许等你恢复记忆后,就会发现,你后宫佳丽三千,子嗣多得已然数不清,即便兄弟阋墙,也挡不住子孙福泽。”